家。
她想了想:“今天村里好像没有哪家年轻妇人去镇上。”“那应该是别村的。“何氏叹气,“等你二哥婚事了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人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
何氏明显能够感觉得到几个儿子不再需要她,还会反过来处处照顾他们夫妻。
这就是老了!
恰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在大喊着不行不行,那边让开。母女俩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出门。
蒋家门口来了一架牛车,蒋明兴躺在上面,旁边的人试图把他抬下来。蒋老爷和两个儿子眉头紧皱,不停地嘱咐让人小心小心,好像蒋明兴是生鸡蛋似的一般护着。
林麦花隔着几丈远,也看得到他身上绑着不少布条子,左边那条腿从上到下,几乎被布裹完了。
这会正有几个人张罗着把他从板车上抬下来,刚才吼的不行不行,应该是板车放的位置不对。
何氏好奇:“这是怎么了?”
村里人排外,平时会互相照顾,但是村里人在相处时,也会有看不起的人。高月在村里卖了两次粮食,虽然卖得贵,但比起镇上和城里,已经算便宜,且在这个年景,别人拿着银子都买不到粮食,高月却能一下子拉回这么多粮,本身就证明了她的本事,更别提如今何氏还有一个被衙门嘉奖了的女婿,她问话,但凡旁人有空,都会答上一句。
其中有个在旁边指挥着众人搬抬的年轻人叹气:“蒋大爷昨天去镇上喝酒,喝完回来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打断了腿。”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轻。
何氏惊讶:“谁这么大胆子?”
“不知道!"牛青松出声,“蒋大爷被打晕了丢在路旁的沟渠里,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送去医馆。我在镇上,刚好被他们家人拦下。”蒋家人平时不与村里人来往,从不帮人做事,如今蒋家人需要人帮忙了,都是自觉拿钱请人。
牛青松他们在这里帮忙,都拿到了三十个铜板的酬劳。赵东石方才在后院给兔子搂草,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呀,怎么弄成这样?”
林麦花回头看他,若是没记错,赵东石夜里出去了一趟,耽搁半个时辰才回,林麦花当时有问他去处,他说的是去看山上的陷阱。夫妻俩对视一眼,赵东石坦然挤到人堆里:“哎呦,两条腿都绑起来了,骨头断了?两条腿都断了?”
他如今在村里身份不同,立即有人答:“是呢,太倒霉了。”赵东石惊讶:“怎会如此?得罪谁了?”
蒋明兴办事不厚道,出千摆局,后来又放利钱,如今腿被打断,好多人嘴上没说,心里却都觉得他活该。
这动手打蒋明兴的人,算是为民除害了。
村头的人越聚越多,遗憾的是抬蒋明兴的人手多,大家手脚又麻利,好多人赶来时,蒋明兴已被抬进了屋子,就连拉他的板车都走了。这本该是一年最忙的时节,今年没收成,之前大家都没兴致聊天,难得凑一起,难免多聊几句。于是,众人没有各回各家,反而还越聚越多。梁娘子是外村人,很想要融入村子里,而且她的身份,就是需要和陌生人亲近……大家之间混个脸熟了,等到家里需要人接生,就会第一个想到她。因此,眼看门口许多人,梁娘子主动烧了茶水出来给众人倒上,还搬了不少长凳子出来坐。
众人有得坐,又有茶喝,难得热闹起来,除了少部分家里真有事的人,都会留下来闲聊几句。
说天气的,说秋收的,说土芋的,男人们凑一堆,在小声说蒋明兴受伤。“如果是自己摔的,那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哪儿是摔的,被人打的!”
“所以说这做人不能太缺德,人家明着不好收拾他,暗地里也要把他打一顿……
“蒋家缺德事干多了,惹的仇人也多,这挨打了都找不到凶手,这顿打估计是白挨了。”
赵东石也在那儿闲聊了许久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