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思索了片刻道:“我确认一下,你说的那个‘他’,指的是我认识的裴映雪对吧?”
卫清漪一边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动了动被缠住的手,想先掌控自己的武器,本命灵剑受到召唤,即刻出鞘了几寸。
可就在她要握住剑柄的一刻,灵剑忽然被席卷而来的触手抛起,不再受她控制。
只是一瞬,冰冷的锋刃就被压在了她颈间。
恶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仿佛垂怜地看着濒死的猎物,然而他眼中丝毫不带怜悯,唯有嘲弄:“反抗并无用处,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穿书,卫清漪绝对是第一次体验被利器抵在要害处的感觉。
脖子上的痛感还不强烈,只是寒凉的触感就足以激起恐惧。
她知道这把剑的剑刃锋利得削铁如泥,切开她的皮肉和血管是无比轻松的事,以原身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撑住如此程度的伤害,这是致命的。
那她毫无疑问会死在这里,也许能就此回去,也许不能,这会变成一个赌局,筹码是她自己的命,如果不能回去,就完全输了。
她不能轻易去赌。
然而剑刃仍在缓缓下沉。
只要再深一点点,就将割破动脉。
卫清漪霎时间心率飙升,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额头上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很显然,无论是什么原因,她此时面对的,都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裴映雪。
可是,如果当前她面对的是所谓“失控”状态的裴映雪,那他应该和正常的时候有所共通……共通……她第一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具体做了什么来着?
念头划过的一刹那,她几乎没法再思考,用尽最大的力量躲着剑刃,轻微偏过头,唇碰到了离她最近的那根触手。
触手一震,居然猛地缩了回去。
然后她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道一推,往前栽进了冷冰冰的怀抱里,随后被属于人的手掐住了脖颈。
深红的眼眸森然盯着她,他脸上的神色阴晴莫测,在被冒犯的冷意和想起了什么的思虑中变幻不定,最后忽然俯下身,皱眉端详她的脸。
潮湿而微凉的气息拂过她露出的脖颈,激起不明显的鸡皮疙瘩。
卫清漪不等缓过来,立刻飞快地说:“我知道你是裴映雪,你只是暂时失控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想杀我的,你不是说觉得我很有意思?如果我现在就死了,这里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不是会很无聊吗?”
她一口气还没喘上来,马上就抓紧时间为自己争取机会。
恶鬼冰凉的目光扫过她,似乎毫无触动,冷嘲地轻笑:“你又不是第一个……他以前养的所有花,最后都被我烧成灰了,那又如何,反正他总会养新的花。”
“可、可是,”卫清漪分不清什么养花不养花的,总之要尽可能找到自己的价值,“你不是说我是第一个养的人吗?肯定是不一样的,除了我以外,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人呢,对吧?”
他的手指还在按她脖子上,正好停在颈动脉的地方,她半点都不敢移动。
恶鬼一时间沉默不语,还好力道没有再收紧,也许是在思考她说的话。
卫清漪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顶着可能真被掐死的压力,她困难地抬起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这是我和你说过的礼仪,你记得吗?”
她既是挣扎,也是试探。
如果是真的失控,那现在面对的这个……应该或多或少也有裴映雪的一部分记忆吧?
他脸色变幻一瞬,忽而道:“那现在,你是为了什么在感谢我?”
真的记得!
卫清漪悬着的心险之又险地放下了小半,急中生智地补了句:“为了我们在我应该活下来这件事上,暂时达成一致。”
恶鬼看了她片刻,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
“说得也是……看在你确实很有意思的份上,我用不着马上杀了你的,至少,在你死前多留一会。”
在他说话的同时,灵剑被一下子远远抛开,蔓延上的触手包裹住了她。
这次的触手比以往都更怪异。
她感觉已经爬到了她衣服遮掩住的皮肤上。
它们也和普通的那些不同,不只是勒绕在她身上,扼住流动的血脉……还像在吮吸着她的肌肤,留下更鲜明的感受。
黏腻的,湿漉漉的,刺激和痒意。
在触手束缚住她的脚踝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那个,商量一下,能不能别碰那儿?”
“为什么?”恶鬼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你讨厌被碰到?还是说,你害怕这些东西?”
卫清漪是对第一天的状况有心理阴影,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把陷在沼泽里的感觉。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他忽然靠近了她耳边,过近的气息几乎紧贴着拂过她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比平时要急促一点。
他似乎想说什么。
可这并不是表示亲密的姿态,因为一瞬间,缠住她的那些触手开始收紧,紧到她越来越感觉不能呼吸。
“嘶……”
就在此时,他竟忽然松开了她,脸色有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