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别鹤尾音轻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骗你什么?”
戚幼微看向卫别鹤,他还在笑着,一点也没有被她拆穿后的尴尬和慌乱。
戚幼微完全看不出来,卫别鹤是在说谎的样子。
“最初我让你帮忙找沈逢光,你当时答应了我,”戚幼微认真地盯着卫别鹤,“后来你又说自己才是沈逢光,我分不清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
卫别鹤莫名松了口气,“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沈逢光谁又是呢?”
他反问得理所当然。
卫别鹤见戚幼微不信,继续说道:“爸妈在你五岁的时候,就将我家的玉给了你,那玉是一对,当时你还说着长大后要嫁给逢光哥哥。”
他开始回忆从前沈毓给他讲述的细节,如今却成了他与戚幼微相认的证据:“你六岁时吃糖粘掉了门牙,躲了我一周,还装哑巴,不敢在我面前说话。”
“你十岁那年夏天,非要去掏屋檐下的鸟窝,结果摔下来,是我在下面接住了你。”
“……”
“停,”戚幼微别过脸去,耳根红了个透,“你不要再说了。”
这些过于私密和真实的细节,让戚幼微无法再质疑。
卫别鹤弯腰,与戚幼微平视:“所以,戚幼微,你在怀疑什么啊?怀疑我不是沈逢光吗?如果我不是沈逢光,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会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你?”
卫别鹤的眼神真诚而带着一丝受伤,仿佛戚幼微的怀疑刺痛了他。
卫别鹤的话说到了戚幼微的心头上,但戚幼微还是忍不住想说:“难道不是因为定南侯给你的一千两白银吗?”
卫别鹤嗤笑一声,不屑道:“一千两算什么?雇我做事,可是很贵的。”
戚幼微总是觉得奇怪:“可我身边总是出现姓沈的人,我每次听到他们的名字,总是会想起沈逢光。”
卫别鹤抬手,轻柔地抚过戚幼微的长发,“你太紧张了,才会这么不安。相信我好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戚幼微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卫别鹤说,她心中那股隐隐的第六感,都在告诉她,这一切是有哪里不对的。
但戚幼微找不到证据和理由,光凭她的感觉不能判定一件事的真假。
戚幼微抬头问他,“那沈姑娘,沈明琢,你认识吗?”
卫别鹤扬了扬眉,神色平静:“自然听说过,她是当今沈阁老的女儿。”
卫别鹤明知故问,“你在储秀宫见到她了 ?”
“嗯,”戚幼微攥紧了袖边,“她给我的感觉和……”沈逢光很像。
卫别鹤忽略戚幼微话中的含义,向她解释道:“沈阁老是当朝重臣,你若是认真看过历史书,就知道他的生平。沈家是名门望族,所以,你总是听到姓沈的人,那是很正常的。”
戚幼微似乎被卫别鹤说服了,松了口气,“那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有个姓沈的人来找你,我好像也听到了他叫沈明琢的名字。”
卫别鹤想起,那一天,是戚幼微第一次来幼微阁找他。
而沈毓也是那一天,因为沈明琢进宫的事,来找他的。
卫别鹤闭了闭眼,他不敢确定,戚幼微有没有见到沈毓的样子。
戚幼微穿越之后的样貌没有变化,那沈毓多半也没有变化,所以那日,戚幼微才想追着沈毓的身影出去。
卫别鹤抬眸,与戚幼微对视着,他一字一句向戚幼微解释,“那人也姓沈,叫沈毓,是沈明琢的哥哥。沈毓是个莽撞粗人,为人很是无礼,你若是遇见了,还是躲着好一些。”
“啊?”戚幼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我觉得沈明琢挺可爱的,她的哥哥竟然是个无礼之人么?”
卫别鹤很认真地点头,“是,毕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沈毓与沈明琢的性子完全不一样。而且……”
戚幼微看着卫别鹤的神情有些为难,便问道:“而且什么?”
卫别鹤叹了口气,语气竟然变得有些委屈:“沈家人处处与我作对,从前定南侯也是沈阁老一派,是为了将你送进宫做女官,才与我交好。这些事本不应该告诉你的,让我一人承担就够了。”
戚幼微心中酸涩,卫别鹤和她都是穿越过来的,卫别鹤不过比她先到了这个朝代一段时间,受到的压迫必定比她还重千倍万倍。
卫别鹤不知经历过多少辛苦,才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戚幼微实在是不应该怀疑他,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戚幼微看着卫别鹤眼尾那道疤痕,心中更是酸酸的,“对不起,你那么辛苦,我还来烦你,怀疑你……”
卫别鹤伸手将她的脸捧起来,“这不是烦,你没错,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就是好的,不要自己闷着。”
戚幼微感叹,语气复杂:“你真的变了好多呀。”
卫别鹤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道:“变得好,还是不好了?”
“好!”戚幼微毫不犹豫,“你从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卫别鹤怔了一瞬。
不是这样的吗?
可他明明是照着沈毓说的回忆去做的。
沈毓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