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磕了个头。
“多谢陛下。”
卫别鹤默然片刻,少见地单膝跪地,将绿水扶起来,“是我该谢你,这些年你辛苦了。”
绿水拱手,腰弯得更深了些。
绿水垂头:“作为影卫,本就是该为陛下而死的,绿水死而无憾。 ”
卫别鹤拍了拍绿水的肩膀,神色不明。
他试图从心中找寻,一丝应有的悲伤或感激,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虚无。
绿水是卫洄母妃留下的影卫,也算是跟着卫洄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卫洄与绿水,一人活在真实的残酷世界里,一人是活在黑暗之中。
卫别鹤心中的情绪很淡,他观察着绿水,似乎是在看着另一个注定要被牺牲的自己。
另一个自己快死了,或许还需要卫别鹤亲自动手,可是他的心中半分怜悯之情都没有。
他甚至冷静地评估着,这一步的必要性。
卫别鹤觉得自己应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像沈毓那样,在面对一些生离死别的时候,他应该会难过、落泪。
但卫别鹤盯了绿水半晌,眼眶都干涩了,还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所以,卫别鹤只好学着自己老师从前安抚自己的样子,拍了拍绿水的肩。
四年前,绿水为他毁了容貌,嗓音也被毒烟灼坏,只能戴着一张面具,将自己真容隐藏在面具之下。
而在这之后,戴上面具的绿水就是辽州的皇子卫洄,而真正的卫洄却暗中进京,成了先皇手下最信任的西厂提督。
虽然这事已经过了四年了,但卫别鹤现在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包括绿水当时痛苦却决绝的眼神。
皇宫的事快解决完了,也就说明要各自归位了。或者说,走向终局。
卫别鹤撑着脑袋想了想,问着面前的人,“绿水,你想活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而直接,甚至带着一丝天真的残忍。
就像是卫别鹤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