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了橡木塞,将酒液倾倒于杯中。
谢青缦想得出神,下意识伸手。
手背一痛。
“还喝?”
叶延生口吻温淡,态度却强势。
谢青缦缩回指尖,小声抱怨了句“管我”,忍不住抗议,“我是小朋友吗”叶延生自下而上地打量了她一下,“嗯"了一声,语气玩味,“不听话的小朋友。"<9
谢青缦张了张唇。
她似嗔似怪地瞪了他一眼,挪开了视线。
服务人员倒是挺有眼力见儿,不动声色地给她倒了杯橙汁。她一手端着橙汁,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
跟做梦一样。
前一刻还在亲-热,差点上了床,后一刻她人就这么被他带走,还弄到机场了。
她是不是真喝醉了?
恍神的空挡,玻璃杯贴上脸颊,冰得谢青缦一个激灵,杂乱的念头全散了。私人飞机和民航不在同一个地方登机,商务车直接开了过去。达索猎鹰10X准时起飞。
飞机舷窗外苍穹无垠,从晴空万里,骄阳高悬,到落日余晖,夜色苍茫。谢青缦几乎睡了整整一路。
很邪门的一件事,出行时,不管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她都会犯困。所以三四小时的航班,对她这儿,也就一眨眼。
等她被叫醒时,夜色已沉。
“阿吟,"叶延生揉了揉她的长发,“别睡了。"<2他声线低冷,但缓下来的声音慵懒又磁性,让人有种温柔错觉,“看外面。”
“嗯?”
谢青缦处在一种初醒的迷糊状态里,虽然顺着他的话看了眼,但懒得思考。她敷衍地应了一声,“唔,很美。"<1
叶延生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就是这一眼,让她的困意消散了大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一”“港城?"<2
万丈高空下,华灯正璀璨。
今夜的维多利亚港依旧风平浪静,山脉拱卫,高楼林立其间。密集的楼群、繁忙的车流和变幻的灯牌,交织成金色的血脉,流淌着一股老派的财气。港城的万家灯火,如同浩瀚星海一般,散落在无尽寒夜。叶延生只说带她换个地方,没说去哪儿。
他以为,她想回家吗?<2
谢青缦恍惚了一瞬。
私人飞机正在下降阶段,隔着舷窗俯瞰。维港上空,正有一场无人机汇演。云疆科技的除夕献礼,之前热搜预告过。此刻数千架无人机,正配合灯光秀汇报表演,光影交织,每一幕都是宏大而绚丽的视觉奇观。只是很凑巧,表演已到尾声。
“虽然没有烟花,但是赶上一场无人机表演,也还不错。”谢青缦望着无人机盘旋闪烁,汇聚成带五星的紫荆花,“不过好可惜,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海港上空的无人机结束表演,并未朝既定的方向降落。叶延生听完却笑了下。
他低头翻腕,对了下腕表的时间,慢条斯理地开始倒数,“五,四…”“什么?“谢青缦疑惑地扭头。
叶延生宽厚的手掌穿过谢青缦肩头的长发,锁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翻了回去,朝向舷窗外。
无人机在夜幕中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一棵奇特的树。伴随着最后一声倒数,一道道亮光忽然直窜上了云霄。就如一颗颗流星,逆转了方向的,擦亮了漆黑的夜幕。
下一秒,万千束烟花在港城上空绽开。6
谢青缦被叶延生的力道一压,用手撑住了舷窗,视线刚好撞上了这震撼的一幕。
距离太远,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仿佛听到了那声一一砰!<5
烟花缤纷缭乱,将黑丝绒般的夜幕割裂成流离的碎片。无人机汇成的巨树银光闪烁,枝头绽开烟花朵朵,一时间群蝶起舞,星火流散,七彩祥云和万里山河闪耀整个夜空,金色的尾焰,恍若明彩的星辰。此刻的烟火,便是人间倒转的流星。
谢青缦怔了两秒,很长时间没说出话来,心底也只剩下两个字:天呐。无法形容此刻的震撼。
万千火花在海港上空倾泻而下,像繁星坠落深海。交替变幻的焰火,密集而错落,不断的绽放和坠下,在夜幕中染成一团团暧昧的光晕,每一刻都是盛宴而无人机的排列布局,并非全无规律,仔细辨认,才能发觉拆解出不同的字母:
、V、Y、H、X、Q、M。<23
她的真名、假名和英文名的缩写,隐藏在那棵造型奇特的树上,隐藏在焰火之间。
原本观赏无人机的人群也没散去,欢呼、拍照、拥抱,人声鼎沸,和家人或者朋友聚集在一起,共享盛景。
这个除夕夜,显得格外美好。
谢青缦去过许多烟花秀:悉尼达令港的跨年烟花,神奈川的花火大会,浏阳的花炮节和多伦多的冬雪盛宴;也见过火焰中的莱茵河,烟火如雨落的伦敦眼,倒数声中的香榭丽舍和纽约的落球仪式……国内国外,山谷海滩,各有各的特色。
她其实没那么迷恋焰火,赏过太多美景,什么都玩过见过,往往阈值过高,会对所谓的惊喜失去新鲜感。
可白日里随口许的愿,只是她酒后的一句醉话。戏言而已。她没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