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翻不过去。”
几日前,榕城陷入苦战,难民外撤。
谢将军得知此情况,第一时间调兵支援,可一批粮草就卡在路上,他们不得已前来押送,赶往榕城支援。
眼下就快到榕城边界,敌军却大量调兵,将他们围堵在山林郊外。乌戎人撤离途中,急需粮草做补充。
“如果他们攻来,让人带小部分粮草从我们之前发现的小道撤。“刀疤男看向旁边,“小孩身小,借着夜色好突围。”定州附近多的是快冻死的孩子,既捡回来了,就要派上用场。说话间,刀疤男鼻子动了动,闻到了风中有怪味。今夜吹送东南风,气味淤积在谷地。刀疤男意识到什么,“快,往石窟的方向退!”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涂抹油脂的箭矢簌簌从天而降,山谷里不断出现嘎吱嘎吱的声音。
敌人在这个时候竞然狗急跳墙,不计损失地强攻了。“杀!”
“冲出去!”
山匪的强来自杀敌时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肚子被砍裂,都能捂着肠子再砍两刀。刀疤男跟其他土匪竭力地掩护着粮草往石窟后撤,一辆粮草车从山侧滑落,不知道哪来的火箭落在粮草上,着火了!三十米外,连铠甲都能穿透的战弓无差别对准目标。“躲开!"刀疤男冲着去推车的小孩厉喝一声。破空而来的声音与他擦肩而过。
刀疤男猛地回头,发现身边落下的不是小孩的脑袋,而是敌人的。周遭高处,火把不知何时如星子聚集,开始亮起了成片成片的红光。半片山壁被照亮。
躲着的押粮官眼尖:“救援到了!”
正规军的武器和装甲都很好认,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辨认出。刀疤男借着掩体往山下看去,正规军浩浩汤汤行来。他目光一凛,看到那行军中唯一突兀的,是其中有一辆披着斗篷的超级豪华马车,山风太大,斗篷半边都在倒立飞扬。马车内传来淡淡的命令:“动手。”
山林忽然冲出另一支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截了敌军箭雨的攻击,来军一下阻截在敌人的致命点,率先折下敌人威力最大的箭兵!“是谢将军的人吗?”
刀疤男皱眉,“留点神,不是银甲军的风格。”这支军队更擅长趋利避害,全都是短打小撤。不需要谋划,硬仗的好处就是比猛和人多。敌军如多米诺骨牌般层层溃散,只剩少数还在负隅抵抗的,战局已然彻底明朗化。短短半个时辰,山中的喧闹就寂静下来。
刀疤男呵止其他人保持安静,来人是敌是友,他们不确定。这时,对面走来一人:“是押粮军吗?”
问话的人很快顿住。眼前这些壮汉浑身带血不说,就连那股子煞气也跟旁人没法比。
京畿驻军眼神变得古怪:“山匪?”
跑出来的押粮军立刻解释:“这些兄弟都是好人,受谢将军所托来帮忙的,若没有他们,我们早就命丧敌手了!”受谢将军之托?
谢晏昼居然和山匪有勾结?这堪称意外之喜!再一看这批军饷保存相当完好,只折损小半部分,放在哪个城池都是巨大的补给。
军士笑了。
陛下命他们这次跟来前线,不就是为了对付姓谢的吗?士兵们准备将军饷押走,刀疤男却好似感觉到什么,提刀阻拦。刀疤男:“等等!”
“剩下没你们事了,走。"驻军赶人道。
“我有要事跟你们大人说,这批粮有急用,必须马上送去榕城!”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在吵什么?”
动静太大了,远处马车终于有了动静。有几个禁军立刻跑了过去,风里忽然飘来淡淡的药香味,只见马车厚重的车帘掀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搭在门沿,接着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下车的人锦衣貂裘,月色下头上的玉簪微微反光,整个人皎洁到似乎连尘埃都避着他。
与满是乌烟的战场截然不合,他下车时咳了两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美景常在,山匪们却怒目圆睁,明白这个人是这群人的头领,也是下令办事的人!
就算没有救援,他们九死一生也能送去部分粮草,现在反而受到掣肘,粮草被这群酒囊饭桶给扣了。
“大人,兵器已经全部收缴。"另一边,禁军们正好忙碌完,羁押的乌戎人和敌军绑在一起。
美德之家的山匪心情沉到谷底。
捉,就意味着不杀。
朝廷对降兵一向优待,特别是对乌戎的降兵!乌戎人显然也知道这点,使团现在正在皇城,更不会对他们如何。他们一个个敷衍摆着投降的姿势,操着不流利的语言说:“行,行,我们服了。我们的使团还在大梁,以和为贵一一”“这个词是这么说的吧,哈哈!以和为贵!”这些彪悍健壮的土匪眼神都在冒火,刀疤脸手已经搭在刀柄上。“想动刀,也得问问这些正规军吧?就凭你们这点人,还想……蛮人正说着,视线掠过山匪看到后面的容倦时,猛然收音。他原本是前使团成员之一,为戴罪立功,眼下才忙于和叛军勾结。别说容倦戴着斗笠,哪怕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顿感死定了。几息后,蛮人还在呼吸。
“你不杀我?”
容倦声音温和不大,却直直传进附近每个人的耳际:“我改好了,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