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成了望江新城的标志性建筑。据她所知,泛亚真正的产业园区其实另有他处,而这幢大楼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宣告,年轻,权威,以及无限可能。
黎念解锁手机,打开了今日社交平台一直在推送的互联网行业峰会直播。她掐的时间也是巧妙,台上的讨论正进行到人工智能时代关于安全议题的部分,和主持人进行深度对话的嘉宾就有宋祈然。只要轮到他发言,右下角的弹幕刷新速度就会加快不止一倍,黎念戴上耳机,那道沉稳磁性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
无法否认,宋祈然在面对自己的专业领域时,身上那种游刃有余的自信非常吸引人,更重要的是他能把艰涩枯燥的内容表达得通俗且有趣。直播热度一直攀升,主持人趁势抛出了几个角度刁钻的问题,宋祈然来者不拒,接得倒也轻松,而屏幕外的黎念则专注于揣摩他的神态语气和处变不惊的表情管理。
直至一束造型夸张的手捧鲜花淹没她的视线。“Kylie总,这是今天的。”
鲜切花开得饱满热烈,扎成一束的重量不算轻,前台女职员光是抱着都有些吃力。
黎念摘下耳机,冷眼看着那些盛放的黄色玫瑰,“给我吧。”
她知道是谁送来的,这种无聊举动已经持续一个礼拜了,每天收到的花都不重样。
起初黎念懒得理会,只觉得花是无辜的,扔在前台见者有份或者放在洗手间当装饰品也算物尽其用,只有不明就里的看客会把它当成浪漫。可是此刻,现在,黎念的情绪却被心头的一股无名火给点燃了。她拎着那束花,在旁人或诧异或好奇的侧目中离开了公司。下楼后她的目标很明确,出了大堂往左转,最茂盛的那棵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子贴了窗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而黎念在车旁站定,不带任何犹豫地屈指敲了敲主驾车窗。第一遍没反应,她就接着敲第二遍,玻璃车窗终于慢慢降下来。驾驶室的人露出一丝被戳穿的尴尬表情,不等他开口,黎念已经打开了后座门,毫不客气地把整捧玫瑰丢进车里。
“许助理,来都来了,不进我公司坐坐?”“黎总。”
程隽的助理下了车,可能是没料到黎念会直接找过来,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花……
“不用解释。”
黎念的语气算是平静,说着还踢开几片方才掉在脚边的花瓣,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花送了几天这辆陌生车子就在公司楼下出现了几天。“替人办事,记得要勤换车。”
“您别误会,程总就是想找个机会见您一面。”黎念对这解释置若罔闻,只问他:“你的手机呢?”“啊?”
“给你们程总打个电话。”
等待对面接通的几秒钟异常漫长,若要直面内心,黎念承认自己在听见程隽声音的瞬间心脏还是轻轻抽了一下,好在她调整得迅速。“喂,是我。”
“念念?”
很明显,程隽没想到是她,隔着听筒都难掩惊喜。“花我全部都收到了。”
这是黎念拉黑程隽联系方式之后的第一次主动对话,程隽还以为是自己的方法奏了效。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道歉才能让你接受,又担心心你不愿意见我。"他的姿态已然放到最低,“你要是消了气……”
“你如果不懂分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那就抓紧时间上网查一查解释,再送这些无聊东西或者派人盯我的行程,下次再来沟通的恐怕只有律师了。”黎念不是没有脾气的记忆海绵,搓扁揉圆之后还能恢复原状,但她也不是铁打的,撂狠话的时候做不到心如止水。
程隽是她第一任男友,更是差点和她携手走进婚姻的人,闹到今天这般地步,已经不单纯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了。
说翻脸就翻脸确实痛快,可如何向亲友解释,如何顾全黎家的脸面,如何低调稳妥地处理好一切才是关键。
毫不夸张地说,黎念的脑细胞因为这件事已经阵亡了一大片。若要舒解情绪,找个人吃饭逛街或者倒倒苦水都是不错的方法,林佩珊当然是最佳选择,奈何两人相隔着千里。
黎念细剖自己在颐州的人脉圈子,好歹是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抛开现在工作上的人情往来,她也拥有过同窗好友。
之所以是过去式,是因为离开的这些年里她与颐州的联系实在薄弱,都说朋友是阶段性的,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以及环境的改变,年少玩伴很容易在悄无声息中走散。
任何关系都需要维护滋养,如今黎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自己竟然连个能随心喊出来看场电影的朋友都没有。
和黎念寻不到伴不一样,宋祈然当天从京市往返,晚上刚落地颐州机场就收到了李衡安的来电。
这位仁兄没什么正经事,接通电话直奔主题:“八十八号等你,今晚喝点特别的,白的怎么样?”
宋祈然坐在轿车后排,闭着眼睛语气散漫:“不来。”“从老爷子那儿顺的好东西啊,九九年版的三十年陈。”宋祈然依旧不为所动,李衡安当他是行程太满身心都累了,关心几句便没再强求。
副驾的颜肃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宋总,陈先生给回复了。”是和陈森有关的消息,宋祈然睁眼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