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了些许气色,郑清容料想他身上的伤应该是好了。处理了祁未极的事后,她没去看过陆明阜,自然也没去看过庄若虚,不过因为是慎舒在负责二人的伤,她也放心,而且宫里还有人时不时给她汇报二人的情况如何。
前些日子就已经听说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没见到人,现在看似乎伤养得还不错,已经没有当日从城楼上掉下来的气虚之状了。对于他突然成了宫人口中的琴师,郑清容虽有疑惑,倒也没有出声唤他打断,只静静地听他抚琴。
琴是司马相如的绿绮,所奏之曲也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琴声婉转悠扬,诉尽曲中意,庄若虚时而低头看琴,时而抬眼看向郑清容,指尖或挑或拨,琴音或急或缓。
郑清容打量着他。
他似乎尤为喜欢竹,现在弹琴穿着绣了竹叶的素服,当初吹箫时穿的是竹纹长衫,就连他送的伞上也描了青竹。
她之前一直以为花和他更配,如今看来,竹和他的气韵倒也相衬。一曲毕,郑清容笑看着他:“世子怎么来了?”庄若虚起身施礼:“庄家若虚思慕陛下许久,自请入陛下后宫,还请陛下垂怜。”
他没有称臣,因为身上没个一官半职,只有徒有其表的世子头衔,还不足以称臣,便以自身名姓报出。
“嗯?"郑清容撑着下颚看他,“世子要入宫?”陆明阜和仇善要入宫她能理解,毕竞他们和她早有牵连。但是庄若虚要入宫,她有些意外,庄王舍得?“若虚自知身弱无能,不求病体长健,惟愿留与陛下身边,侍奉陛下。"庄若虚道。
他昨日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生死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想留在她身边,很想很想。
庄若虚自请入后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陆明阜长舒一口气,昨日那番话果然没白费。
那天在城上,他都说出了那句“休想用我威胁她”,怎么可能是怕死之人,之所以说那些话不过是激将而已。
此前他就发现他一直在逃避,哪怕拿着绑成同心结的头发都压着心思,牢狱里他逼问许久才得他一句心里话。
而获救之后他也没有要做些什么的意思,整日待在庄王府里,除了养伤就没别的事了,像是有意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他和他没怎么相处过,也不清楚要怎么和他沟通,只能试试激将,好在成功了。
至于霍羽,他的离去在他来杏花天胡同小院里时就已经告诉了他们。同心蛊无解,他帮不了他,更救不了他。
定远侯一听庄若虚也要进宫,忙抬了不见底的金银财帛出来,打算压庄王府一头。
虽然他和庄王关系是不错,但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顾念什么情分,当然是给自家孙儿争口气来得比较实在。
他打算把这些金银全都当做彦儿的嫁妆,风风光光地送他入宫。他们彦儿的嫁妆比庄家那小子嫁妆丰厚,此为四胜。一一正文完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