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死士围了上来,他用郑清容曾经教的防身招式躲了过去,不过因为腿上有伤,效果有些打折扣。
“陆大人!“庄若虚惊呼,想要去帮他。
可是身体不断下坠,他被推出城墙,向城下跌去,离他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他,也看不见城墙上发生了什么。
一一记住对她好。
简单五个字,庄若虚脑海里忽然涌现先前他在大牢里问他的话。“我说这么多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问一句话,世子会一直对她好吗?”“那世子想对她好吗?我想知道世子是怎么想的。”“想还是不想?世子只需要回答我这个就可以。”“如此,我就可以放心了……
他那句放心似乎没说完,他当时还不知道他放心什么,现在想来,他怕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做了孤身赴死的决定。
不,应该是从他被抓的那一刻,要不然他不会从始至终都那般平静,甚至还问起他想不想,会不会。
耳边风声呼啸,庄若虚只觉得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有热意涌现。
因为是背朝城下面朝天,他看不到底下是什么场景。冷风倒灌,他浑身冰凉,却在即将坠地时落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耳边心跳声阵阵袭来,一如当年他用箫吹奏完一曲《贺君归》后,从阁楼跳下,也是被这样抱了个满怀。
从城上掉下的冲势过大,郑清容跳下马,单膝跪地卸力,将他牢牢抱住。“陆……陆大人……“庄若虚想说陆明阜有危险,只是才一开口,便是止不住地呕血。
他身子向来羸弱,之前看到她的棺椁,急火攻心吐血,身子还未养好就被祁未极抓了去,如今被箭射了肩胛,又从城上掉下,饶是被稳稳接住,也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轻轻一动胸腔的血就涌上喉头,呛得他话都说不出。“我知道。"郑清容应他。
适才她在城下看见陆明阜头上的藏剑簪不见了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自从她把簪子送给了他,他就一直戴着,从不离身。方才允许祁未极在人前说这么多,除了给庄若虚调整缓冲的时间,也是给陆明阜割断绳索自保的时间。
她教过他一些防身的招式,他也练得不错,有藏剑簪的加持,应该能撑到她进城。
不过她也看到他的腿受了伤,估计招式只能发挥原来的五六成,所以她的速度得快些。
割开庄若虚身上的绳子,郑清容把他交给了慎舒和屠昭,提剑再次冲了上去。
玄寅军随着她一起冲锋陷阵,带着重木撞开城门。后面的庄若虚再也看不见了,血色翻涌,模糊了他的双眼,恍惚间只听得有什么巨响传出。
那是什么?
那是炸药。
陆明阜只觉得脑子轰然一片,耳边全是祁未极那句埋了炸药的话。纵然一箭穿心,被他扑倒在地上用藏剑簪刺伤时祁未极依旧笑得猖狂,用仅剩的一口气宣布他的胜利:“你以为杀了我她能跑得掉吗?我早就让人在京城里埋好了炸药,只要她带着兵马闯进来,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当初在蜀县孟平没能让逃犯炸死她,姑且算她命大,现在看看她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个疯子,这个没人性的疯子。
陆明阜想喊,提醒她不要进来,但是死士的刀剑接连落在他身上,他连手里的藏剑簪都有些握不稳了,更别说爬起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有爆炸声响起,硝烟弥漫,火药味扑面而来,尸山血海里,她首当其冲。陆明阜猛地惊醒。
眼前的场景颜色渐渐淡去,不再血流漂橹、尸横遍野的景象,而是一间极为奢华的屋子,摆件陈设无不精致华贵。
他这是在哪里?是梦吗?
陆明阜有心起身,但是这一动就引得身上疼痛不止,也是这些伤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梦里不会痛。
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祁未极摆明了要拉所有人一起死,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慎舒从门外进来,看见他抬起自己的手疑惑张望,唤了一声:“醒了?”“慎夫人?"陆明阜没想到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她,记起自己脱力昏迷前听到祁未极说的话,他连忙问,“城里被埋了炸药,她有没有事?”因为情绪激动,他甚至差点儿从榻上滚下来,包扎过的伤口几乎崩裂。慎舒把他按了回去,示意他好好躺着,顺带给他把脉查看身体情况:“放心,她没事,京城也没事,炸药的事已经解决了。”“解决了?“她几句话就回答了他先前问的那个问题,陆明阜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炸药的事解决了?那他先前听到的那些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慎舒简单给他说了一下情况:“祁未极让魏净在京城埋入炸药,打的是和她同归于尽的主意,不过那些炸药事先被阿茹动了手脚,听着响,但是炸不起来的。”
陆明阜猜测着她口中说的阿茹:“明宣公夫人?”如果他要是没记错,明宣公夫人似乎叫佘茹,这个阿茹莫不是指她?慎舒颔首:“是她,因为之前在蜀县吃过炸药的亏,从南疆回来后清容为了以防万一,借着给玄寅军打兵器的事和阿茹提起过炸药,她被祁未极他们盯着,不好去打理,便希望阿茹能从中周旋,后面她和明宣公借着苗卓的事闭门谢客,就是在做这件事。”
陆明阜微微怔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