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金黄融合的光,将沙滩与蔚蓝的海照地极美。世界仿佛骤静。
对视的视线像陷在对方视线的漩涡中,难以拔出。终于,阮妍眼睫微动,目光垂落到他脖颈上,胸口位置。黑色的绳子,穿着一枚打了孔的硬币,挂在他脖子上,停留在那件一看便材质昂贵的黑T上方。衣服与那枚简陋廉价的硬币极为不和谐,又好像挺和谐,有种冲突地野性…与疯狂感。
十个月了。
阮妍转头便走。
然后胳膊就被一把拽住,阮妍一向讨厌被看戏,想想也已经是成年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看看他要说什么,也没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她停下,转过来,但拿在手中的书,变成了双臂将之抱在怀里。全然是防御的姿态。
然而谢煤只是视线一瞬不瞬,一语未发,他扭头拉开车门取出个陶瓷罐。和一把沙滩铲。
昂贵的拍卖品,他当着她的面蹲下,连同里面大量硬币,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般,几下挖开土,把罐子扔进去,填上。一系列动作,阮妍就那么站在一步远,看着。她脸上表情疏离,仍然抗拒与防御,仿佛在说,十个月了,然后呢?所以呢?十个月了。
现在出现吗?
十个、月了。
但她身上的气息仍然柔和。这种柔和,更像某种难以穿透,柔韧难以攻破的防御。
只是心底,因为他的行为,跑到这里一言不发,莫名其妙,更激起了她的怒火。正常说话还能让她情绪停留在一种漠然拒绝的姿态。他这姿态,很让人愤怒。
谢煤仿佛看不到她已经越来越压制不住的怒意。他从工装裤掏出张湿巾,竞然能站在那里还不紧不慢擦手。阮妍唇抿地更紧,转身就走。
下一秒,她懂了为什么要擦手一一
再一次,她胳膊被扯住。
力道过大她毫无抵抗力,完全站不稳就被扯过去!人转了个个儿眼看就要撞回到那辆黑色越野车上。
她惊愕间无意识松手,书甩飞了出去一一
预想中的猛烈疼痛没有到来。
腰背撞到了他抵在车门前的手臂上,但还是有点闷疼。回过神阮妍蹙眉怒气已经达到顶峰,只觉得神经病。但还没来得及发作,谢堪把她抵在车间就低头吻过来,灼热逼迫的吻一下弄懵了她,回过神用力咬下去。
血腥味瞬间蔓延口腔。
但他跟有病一样不松开,阮妍也死活推不动,长长的吻和血腥的味道弄得她喘不过气。
气愤与情绪激烈之下她难以呼吸,缺氧到感觉要快要窒息。挣扎不动,他死活不放开,看她窒息还不滚开,阮妍再不呼吸真的要憋死了,只能被迫去冷静下来,在这个疯狂的吻下去在吻中呼吸。心脏疯狂跳动。
冷静下来,她狠狠用力咬上去。此刻不再被极端的情绪干扰,她清晰感觉到,血在流下。
从他舌尖和唇上,弄到了她嘴里,甚至顺着他下巴在滑下,她脸上肯定也沾了血。
渐渐………
愤怒的情绪在血腥、侵略性、逼迫,逐步化成温柔的吻下转为了复杂。自己爱的人,怎么可能感受到这么多血而无动于衷。只是愤怒自然会存在,情绪变得越来越复杂,复杂之下阮妍也渐渐安静许多。
而谢煤感觉到她哭了,眼泪冰凉,仿佛充斥委屈愤怒以及很久之前,被重新骤然撕开的,积压的无数情绪。
残阳染红了天,海也大片的红,海风呼啸。渐渐风停了。
谢煤垂下眼,终止了这个吻。但仍然把她死死锢在怀里,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很长一阵较劲拉锯。
阮妍推据,掐他,用力踩他脚,死命往开掰怎么都挣脱不出,最后累到没力气了,不动了,嗓音柔中有些哑涩,“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病,放手,滚。”
谢煤始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低下头,把下巴抵在了她肩头。
他垂着眼睫,那双眼里眼底的神色仍然冷静,根本不像行为上那么疯与莫名其妙。
他一直都是个聪明的男人,如何解决问题,怎么才能达成目的,是他一贯的思维。
而现在,要挽回,他对阮妍足够了解,正常说话她只会摆个疏离温柔的盾牌完全无法攻入。现在她释放过情绪,被逼到愤怒,身体重新纠缠,记忆与感知的复苏会重新触发无法抵挡的情爱回忆。先打破,再修复。一个人充满防御感时,很难缓和。
阮妍不知道他这么想的,知道会更想给他一巴掌!但这种狡诈的方式确实让她还是顺着他预料的那样进行了。无法挣脱的拥抱激发出她很大的委屈无力情绪,愤怒之下委屈也很重。但情绪宣泄过后确实冷静了,对抗的情绪已经被硬生生磨到了底。而此刻…
时隔十个月再见面。
谢煤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他一只手还是按在她腰间,防止她跑了,像困住她在越野车间般。另一只手,他抬起,很轻碰在阮妍脸颊,抹了抹湿润的眼泪。嗓音有些喑哑,“小软,其实我早就想找你了。”第二句话,声音更压抑更低。
“但我告诉我自己,如果这次来找你,我要确保,我不会想离开。我要确保,我能够爱你爱到愿意把一生交付你手中。”阮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