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可问,“他找你了?”
阮妍沉默了一下,侧眸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恩。”挂断电话,她说不出那种心情,很复杂,贪恋混杂着无力无奈,又有种压力过大后淡淡地摆烂和随便吧地挫败与放弃挣扎。情绪挣扎与反复过度后,她反而脑子像空了一样,现在只剩下了三个字″随便吧″。
烂到底吧,到时候再说。
太累了,不想想了,想回家睡觉了,饿了。“我想吃火锅。”
谢煤拐进可变车道。
旁边:“我要自己做。”
已经不能拐回去了。
走到前面路口的车道内,谢堪又调头回去。接下来,一路无话。
阮妍已经不想说话,打开了车窗,风吹着倒是挺舒服。过分安静怪异了,谢煤放了首歌,阮妍不喜欢,自己搜了一个钢琴曲。忧郁的琴键砸落般的曲调让人烦躁,谢煤现在不想听,不过没有动,听着那调子在车内循环。
他瞥了眼,Fantaisie-impromptu in C-Sharp Minor,Op.66,肖邦的。车开过半途,好像又挺好的了,恍然间,好像真的像回到从前,曾经有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放首歌,两人都话没那么多,有一搭没一搭说几句。前面有超市,谢煤停车。
阮妍看了眼,沃尔玛。
谢堪没逛过超市,进入后视线在无声搜寻与观察,阮妍看出来了,吃惊中觉得可恨又无语,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哪需要自己来买东西啊。他推上了推车,两人往生鲜区走。
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买了很多,到后面阮妍也推了辆车。没办法,他酒也挑最好的,坚果水果零食什么的,肉类全部都挑最好的,看上就往购物车里扔。别说看价格了,有的东西都没细看是什么,看着包装好看就拿。阮妍都无语了,她最开始在前面走,找东西在哪儿,一扭头……看见个满满的购物车,他一路走一路拿。
逛了趟超市出来,花了六千多,阮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七个购物车,简直不是来买东西的,跟来进货的一样……阮妍没经验,正不知道怎么办,他很自然跟商场说需要送到家里。
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但阮妍看出来了,他的世界里,什么都能谈,谈不了,反正无非钱的问题,总能谈的。
工作人员亲自送到家并给摆放好,等他们走后,家里寂静下来,还是曾经那个房子,收拾的干净、温暖,小小的但是仿佛有种安心心的气息。阮妍转身便看到他在房子里走,穿着新买的拖鞋,之前他那双她扔了。他张了下嘴,又闭上了,转身走向厨房。
阮妍抿了下唇,却微妙地瞬间知道他刚刚想说什么,想说,把这里买下来。想买,是因为贪恋;不说,是知道会转成更扭曲的关系,转成让阮妍更不可能接受的不舒服感。
准备整个火锅材料的过程,仍然是相对无话,阮妍不知道他感觉舒服吗,反正她是感觉到强烈的怪异感。
也或许是这个房子盛放了一些天的美好回忆,与曾经对比,此刻两个人像无形中隔着某种无法突破的心结与壁障。
原来原先未亲吻前,隔着那层玻璃已经是双方可以最近距离的时刻,玻璃破裂后带来的是鸿沟一样的遥远与更难靠近。阮妍没有再说什么了,不准备再说什么,她发现也许其实无需再多言,那种无形的距离感与隔阂会让他意识到,回不去了。也会让他感受到,这段关系不会再舒适了,会让他渐渐冷却下来,这段时间反扑激荡起的情感更快地失温降落,失去对情感的冲动,回归理性与冷静。现在,不过是彻底结束前的回光返照吧。
九点,终于可以吃饭了。
麻辣口味的火锅热气沸腾,香味飘满整个房间。阮妍很饿了,难得放松与期待,有些急地夹了菜吃,很好吃。他自己找出遥控放了电影,电锯惊魂的第二部,正要按播放,阮妍瞧见,只是很平静地说,“我看过了,到第三部了。”谢煤顿了下,放了第三部,随后给她碗里夹了肉卷。电影中途,他忽然说,“小软,明天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