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询问了,阮妍已经很擅于应对,她说最近在房子里总梦到恐怖的东西,去朋友家住厂天。于是,自然而然同事们转向了怪力乱神的议论与八卦。一出大楼,阮妍便看到了朝她招手的好友,梁白可一头大波浪卷发,身穿紧身包臀黑裙,墨镜红唇,美的张扬夺目,通身妩媚风情。她靠在一辆十多万的奔驰车处,却像靠在一辆豪车处的大小姐。阮妍露出浅笑,梁白可看到人群里拉着行李箱,穿着白衬衫包臀裙,长发披散的好友,蹬着高跟鞋就快步走来。
阮妍也朝她走,与她拥抱,“好惊喜啊,可可。”梁白可存在某种习惯,她已经习惯照顾阮妍,很自如拖过她行李箱,“总不能让你拖个行李箱还要坐地铁吧,我这个车岂不是白买了。”阮妍感叹,“果然升了副总监好啊,能早退了。”梁白可闻言粲然一笑,“可不是,早就嫉妒死我上司了,现在她走了,轮到我借着见客户溜了。”
两人的相处已经没有那种很表面的激动与开心,自幼相识,反而已经是种像老夫老妻一样很放松自然的姿态了。就是纯粹的很放松,不需要存在任何一丝社交意味了。
“等会儿就在家吃吧,东西我都买好了,咱吃寿喜锅,刚好今晚你好好跟我聊聊你跟那个富二代怎么个情况,怎么这还搞到要搬出来了?”阮妍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忧心与犹豫,其实她不愿意和梁白可表露情感,只是描述客观发生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她不需要情感出口,不需要诉说,不然也不会今天与姜绡见面后说了出来了。她没办法说顾虑的原因是,怕勾起梁白可心底的伤。
怕她再想起屈进,屈进已经死了,对比她和谢煤这点纠纠缠缠的感情,那种深刻才让人窒息,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阮妍也清楚梁白可根本没真正走出来。她和谢煤这点纠葛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梁白可像看出她想什么,“阮阮,感情存在就是存在,不要因为我,就觉得你的感情不足挂齿,这就跟与别人比谁受到的伤害更大,不是没有更重那个,就不会受伤与痛苦。”
阮妍愣了一下,…嗯。”
她应完又蹙了下眉,“但是我最近不想细讲了。”梁白可看她,阮妍轻声道,“我不太想再去回想,也不想想到他。他现在在医院,这件事我没办法细想。”
在意的人在医院,发烧,伤到缝针的地步,伤口见骨,种种下来,阮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她不敢去细想这个问题,始终回避而已。梁白可自己也是感情经历深重的人,很容易理解,便没有多说,也没有安慰,只是道:“Ok,那不吃寿喜锅了,咱俩去小吃街吧,想臭豆腐我想了半个月了。”
阮妍同意,“我想吃狼牙土豆,想喝奶茶。”梁白可看了她一眼,深知有时候感情受伤时,回味重叙反而加重情感反扑,不如轻描淡写不去谈及。
两人把行李箱抬到后备箱,车迅速汇入车流。什么上班,什么感情,今晚屏蔽。
事情似乎总容易跑向两个极端,在阮妍渴望痛苦与挣扎时,谢堪消失的干干净净,人影不见。
而现在,当他想见时,她电话拉黑,消失回避。就像阮妍之前想,谢煤是否根本对她没有多少感觉,否则怎么会那样残忍的消失了,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头热,只有她自己动了心。现在,谢煤也会想,她那样快就已经走出来了?是否已经不再动心。
否则为什么能在他受伤住院期间,拉黑电话,一次都不出现,不会有半点关心。
他从没看到过阮妍失望痛苦的时刻,看到她挣扎崩溃的时刻,两个人像隔着巨大的时差与距离,谢煤只看到了分别一月后的现在,他的视角里,在他决定斩断,可始终无法彻底自控,甚至发神经因为她一个约会对象能不要面子失控的来找她时,她在他受伤后地反应就是拉黑和消失。深夜的世界仿佛被上帝调了一个个儿,繁华热闹的小吃街中,阮妍与好友穿梭在拥挤人潮中,像出笼的鸟儿一样穿梭在一个个摊子间,提着满满的东西;医院病房内,冰冷、寂静、孤独,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吊瓶中液体的滴答声,是唯一的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