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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煞(3 / 3)

城市立足,以他现在的名气,那铁定得靠家里。毕竞画室要钱,买房要钱,画画材料同样不菲,还是大量消耗品。

而且看他带阮妍来这种高档餐厅,衣着材料也质感很好,显然消费不低。蓝斓岳听着,脸上没挂脸,但唇角翘着极其固定的一种笑。气氛已经僵硬到极致,阮妍在桌下的手轻轻握紧了,感到一阵难堪,她知道蓝斓岳此刻大概更难堪。

阮妍试图打圆场,镇定住心神道,“每个人追求不一样,不是所有人一生都在追求钱,裴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后半句裴阙暗讽蓝斓岳花家里的钱,阮妍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没说,免得说多错多。

裴阙看出阮妍的不快了,只装作没看懂她的讽刺,笑着道:“见新朋友当然兴奋啊,而且好久没见到我的好妹妹了。”他不给面子,阮妍也不想给他面子了,淡笑反问,“是吗?没想到一个多月没见,裴哥反而看我更亲近了。”

裴阙似笑非笑瞥了眼谢煤,你家宝贝儿生气了,可别赖我,老子可都是为了你当坏人被嘲,给老子记住!

蓝斓岳自然也听出来了阮妍的维护,按耐住了情绪没当场翻脸。本来,到这里已经能收场勉强维持完这顿饭。然而一一

谢煤紧接着开口了。

他此前一言不发,这会儿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加入战局,话像是为了蓝斓岳好,“确实天赋需要合适的平台才能兑现价值,纯追求艺术在这个社会混不了,那得有顶级的天赋吧。”

一句话,暗指蓝斓岳没有顶级的天赋,不配自视清高。也的确难以反驳,毕竟真有顶级天赋早就混出头了,年少就已经能成名。下一句,他道:“真要追求纯艺术,不为价值,也就不想着卖只要谁愿意欣赏就给谁了。人活在世上,有几个半点不想要钱的,尤其如今这世道,和古代不一样,专靠艺术更难出头,也更难赚钱。”“我现在正在做一个奢侈品陶瓷线,不知道蓝先生是否有意合作?你擅长画国画,正好在陶瓷上画最适配。”

气氛再一次推到极致凝固。

谢煤把路堵的死死的,他和裴阙打着配合,一个贬低艺术,暗指对方靠家里,花家里钱,和女孩一样,前面却反驳自己不能用形容女人的美字。另一个暗指对方天赋也就那样,而且也不是真追求纯艺术不要钱,又邀请对方来给他打工,最在乎的国画艺术竞然是最适配他那破工业陶瓷的。话没裴阙多,但更狠。

裴阙和谢堪社交时具有某种相似性,都是看上去跟你哥俩好,实际上、笑面虎。

蓝斓岳毕竟还年轻,又是画家,怎么可能斗得过两个叱咤商界的老狐狸。两个人打着配合,一套一套,话里都是为你好,可就是让人听着极为刺耳,讽刺侮辱。

菜品精致,但空气仿佛凝固。

高档餐厅其它桌或温馨或浪漫,这一桌像被搁置在死地。阮妍在桌下的手死死掐了把他的腿,指甲深深掐进西装裤。她真的火了。

这两个人有点过于过分了。

谢煤侧目看了她一眼,竞然胆敢把手直接轻轻覆在了她手上?阮妍僵住,险些就要猛抽回手,最后控制着动作抽回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只感觉疲惫,搞成这样,她也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最后给蓝斓岳夹菜。

“吃饭就别聊工作了,今天的菜还不错。”然而现在已经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和,蓝斓岳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抬起头,脸上最后一丝礼节性的笑容也消失了,眼底的忧郁被一种冰冷的愤怒取代。他盯着谢煤,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种扭曲的骄傲和被道到绝路的疯狂。

“我怎么做,要什么,都轮不到任何人指指点点。”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刀片刮过玻璃,“我就算清高又想要钱又怎么样,至少我不会钻进钱里。有些人的钱,摞得再高,也只闻得到一股穷得只剩下钱的臭味。”蓝斓岳目光转向阮妍,语气带着一种悲悯的嘲讽:“小阮,你坐在他们旁边时,没闻到那股味儿吗?不觉得窒息吗?”这句话不仅是反击,还带着赤|裸裸的离间。裴阙眯了下眼,谢煤则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盯着蓝斓岳的眼神像结冰的湖面。

死一样的寂静在桌上蔓延。

蓝斓岳缓缓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煤,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与挑衅。“失陪一下。”这句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积聚了整场饭局间的恨意。阮妍看着蓝斓岳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身边两个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只是进行了一场友好商业洽谈的男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反感桎梏住了她。阮妍感觉自己像个无力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一场精心策划的,以“为你好"为名的凌迟发生,但她却无力喊停,斗不过这两个混蛋。“谢、煤。”

这是第一次,阮妍当着他的面,喊出了他的真名。谢煤眼睫微动,忽然起身,还顺手摸了把她头顶,“小软,我去上个厕所,我觉得我可能应该道个歉,别担心,没事。”他说完立即站起匆匆离开。

阮妍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手指掐入掌心,什么叫别担心没事?事情谁搞的!被留下的裴阙,看着冷眼看着他的阮妍……裴阙心心里骂了句,你妈的搞下个烂摊自己知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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