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过自己怎么就被留下吃饭了,他最初要来干什么的来着?
忽而一丝肉香打断了他的思考,低头一看,大侄女居然给自己夹肉!
纪满银瞪大双眼,就见筷子都用不熟练的平安笨拙地将一块肉努力夹到他碗里。
“啊叔!吃!”
纪满银既感动又心酸,呜呜呜,从小到大,娘都没主动给他夹过肉,每回都是抢到自己吃。
“二叔吃。”纪满银边抹眼边应声,拣起筷子就去夹大侄女给夹的‘爱心肉片’,也没仔细看就往嘴里送。
结果一个不小心被辣得直呛,眼泪哗啦啦地流。
“怎么这么辣!”他哀嚎。
看得平安小脸绷紧,满眼惊悚。
娘果然没骗她,辣椒好可怕!
啊叔都被吓哭了!
罪魁祸首姚椿深藏功与名,唯一知晓真相的罗氏朝她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骗小孩儿。
然而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纪满银之后的进食。
甚至在尝过了辣蘸碟后还有些上瘾,中间时不时要试一回,被辣得白眼外翻都没阻止他短暂之后又卷土重来的行径。
一顿饭吃得跟打仗似的,一点不消停。
见惯了用饭乖巧安静的阿月和平安,头一回和猴子共处一桌用饭,姚椿被吵得眼睛疼,隐隐有些后悔留人、哦不,留猴吃饭了。
彼时纪家也在吃午饭。
桌上少了一个人,李老婆子扫了一眼后看向老二两口子:“满银呢?”
纪老二表示:“娘不用担心,满银还没傻到肚子饿了不知道回家吃饭。”指不定又在哪混了一顿饱餐。
在外头吃饱了,谁还愿意回家啃黑面馍馍和咸菜汤。
桌上,一直低着头的孙芳想到自己晌午瞥见的那一幕,眸光闪了闪。
秋收结束,纪家依旧是一日三餐,只不过中午这顿吃得很简,一人一个黑面馍馍配一碗咸菜汤,一点油腥也无。
纪老二边说边拿走属于儿子的那份黑面馍馍,一掰两半,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往自己和妻子金玉香嘴里塞。
黑面馍馍不大,一口下去就少了大半。
李老婆子脸黑下来,骂了句:“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
纪老二浑不在意:“那得问娘你了,一般只有鬼才能生鬼。”
李老婆子怒指:“你——”
“好了,吃个饭也不消停。”纪老头皱眉阻止,“过两天溪业回来,老二你到时候给我收敛点。”
纪老二撇撇嘴,嘀咕:“呵呵,秋收都结束了才知道回来。”
按他说,县学里就不该给他纪老四放什么农忙假,他哪次回来忙过?!
“老二!”纪老头眯眼表示不满。
纪老二微微耸肩:“那就得看爹娘你们的表现了。”
纪老头、李老婆子:“???”
简直倒反天罡!
金玉香吃着儿子的半块黑面馍馍,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家男人,脑海里冒出‘大逆不道’四个字。
孩儿他爹受啥刺激了?!
两刻钟后,金玉香拉着被公婆骂得狗血喷头的男人回屋问:“你最近咋了,爹娘说啥你都要刺回去。”
纪老二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俩老家伙多久没漱口了,忒臭了些。
待缓了缓,他才回道:“我就是忽然悟了。”
金玉香没啥心眼又问:“悟啥?”
纪老二幽幽看向她:“你想不想分家。”
金玉香闻言,眼睛顿时亮起。
想啊!怎么会不想!做梦都想!
可是很难,家里公公婆婆当家,为了供养小叔子进学,把他们这几房当牲口使,得亏自己和二海还算机灵,知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然迟早得和老大夫妻俩一样,活生生累死在地里。
那天爹娘去罗家闹,满金媳妇那番话,忽然就给了他启发,让他心底重新燃起希望,是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爹娘最在意什么,他可太了解了……
*
狠狠休息了一日,姚椿满血复活,推着沉甸甸的板车往镇上去,竟也不觉那么累了。
她们昨日没来码头摆摊,不少食客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过姚椿说要休息一日是有特意提前两日通知,因此大部分熟客都知道码头上那个姚娘子的食摊要停一日。
然而知道归知道,他们也没想自己嘴巴这样馋,一日没吃就想得很。
好在今儿姚娘子出摊了!
不然还真不知道午饭吃啥!
这边姚椿刚把板车放稳,后头茶摊的包氏就热情过来帮忙,如今茶摊生意比过去好了许多,又有两份固定租子收,包氏便不在干帮人浆洗的活,孩子送回娘家让她娘暂时照看,怕娘家嫂子有意见,她去的时候不仅带了孩子的口粮还狠心割了两斤肉过去。
如今她就专心和自家男人一起维持茶摊生意。
“椿妹子你们可算来了。”包三花大声道,“昨儿不少熟客过来没看到你们,还遗憾呢!”
她故意大声,就是为了说给隔壁鸡汤面夫妻听的。
昨儿他们见姚椿没来,竟想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