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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岑镜却不见半分惧怕。这一年来,无论死相多么可怕的尸体,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完成一个仵作该做的事。
厉峥心间漫上浓郁的好奇。
他望向岑镜的那双冰冷的眸中,充满审视。
她到底,哪来的这份胆识?
而此刻的岑镜,眼中只有面前的尸体。
尸斑集中于四肢末端,呈青紫色。袜口系带处有清晰压痕,尸斑在此处中断。
索痕自颈下延伸至脑后,分八字,不相交,与绳套打结相符。索痕呈紫赤色,皮肤有血荫赤肿,若死后悬挂则无赤肿之象。
岑镜已然不记得时间流逝,她反复检验,待结论几番无错漏之后,她转头看向那凳子。
岑镜沉思片刻,抬头看向门外。
猝不及防与厉峥目光相撞,岑镜微讶。
厉峥很少关注她,骤然这般对视,这场景让她感觉有些陌生。岑镜眉眼微垂,看来今日他真的很关心验尸结果,这才一直看着她。
岑镜走出门去,来到厉峥面前,行礼道:“回禀堂尊,陈江确乃缢亡。但是踩踏的凳子,却有些不大对劲。”
岑镜将自己的发现,细细跟厉峥回禀了一遍。
回禀完踩踏物相关的疑点,又接着对他道:“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尸体上也没有挣扎痕迹,更无其他生前伤。若是他杀,陈江身形这般强壮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安分的叫人悬挂。但也不似自缢……”
话至此处,岑镜不再说话。
她低眉,缓踱两步,站到院门墙后,避开了其余人的目光。
视线中只剩下厉峥一个人,岑镜这才抬眼看向厉峥,随后冲他轻轻一点头,神色认真。
厉峥见此,立时会意。
他移开目光,向在场的锦衣卫吩咐道:“将陈江的尸体,抬至宜春县衙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