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在他心中几乎就已经给她定了罪。
毕竞他的那位好姨母,之前也是这般凭借着年轻的容颜爬上了他父亲的床,造就了他母亲一生的悲剧。
到后来,得知她故意设计让皇后赐婚的消息,他对她的厌恶更是达到了顶峰,所以,后面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都没有信她。可如今想来,明明那么多事都透露着蹊跷,他却被心中的偏见蒙蔽,一再的选择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
她说的没错,是他逼死了她。
是他亲手逼死了她。
一开始,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竞会这般悄无声息的住进他的心,难以自拔。
谢澜如今只余下满腔的悔恨与懊恼,为什么,他之前就不愿意多信她一点呢?
他要是多信她一些,今日的惨剧还会发现吗?黄连端着驱寒的姜汤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谢澜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清明,他便将外头的事告诉了他,“世子,太夫人知道了夫人假孕的事,死活不愿意让侯府为她举办丧事,并直言道,只要她在一日,夫人的排位就不能进谢家祠堂。”这话明显就是让谢澜休妻的意思。
黄连:“有人从中作梗,又将此事广泛传播了出去,楚侍郎那边知道了,也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明摆着就是不准备管这个女儿了。”谢澜端起姜汤一饮而尽,默然道:“散播消息是侯夫人的手笔吧?”黄连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去外面买一处宅院吧,她应也不想进谢氏或者是楚氏的祠堂。”闻言,黄连的眼睛猛然睁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澜。谢澜却只是摆摆手,道:“按我的吩咐去办吧。”说罢,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明显是准备要出门。黄连纵有百般言语,此刻也全都忍了下来,他应了一声,上前为谢澜穿衣,他又问:“那宅子可有什么要求?”
谢澜刚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又立时顿住了。此刻他才惊觉,都已经成亲一年多了,他竞对她的喜好一无所知。黄连也看出了谢澜的窘迫,便道:“属下去找一处向阳的地方吧,我瞧着夫人的屋中常年摆放的有花,向阳的地方好种花。”谢澜心中的刺痛更甚,黄连都注意到的事,可他作为她的郎君,竟然连这点微末的小事都从未留意过。
或许江沉舟那话说的没错,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郎君。就连最后发现自己误会她了,他都没有好好的跟她道过歉,反而因为害怕她的冷脸,选择了再一次的伤害她。
收拾妥当后,谢澜缓步来到潇湘苑。
因为那场大火,潇湘苑主屋被烧了一半,从前他送她的东西,也几乎都没了。
属于她的痕迹,也没有余下多少。
谢澜的站在一片废墟前发呆,他此刻不仅感受到了心疼,就连他的头,也是疼到窒息。
故而,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直到背上感受到一阵痛意时,他才回头一掌将那人掀倒在地。
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立即走了进来,看到谢澜左肩上插着的刀后,守卫立即拔出剑架在翠兰脖子上。
谢澜的这一掌很重,翠兰躺在地上后登时从口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她忍住胸口的疼痛,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眼泪霎时间涌出,她看向谢澜时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恭敬和尊重,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她怒道:“都是因为你,不然夫人也不会死,你当初既然将她从沧江中救起,为何现在又要将她又送回了那片冰冷的江水中,你根本配不上她那么多年的爱。”之前和白芍聊天的时候,翠兰听她说起过昭昭对谢澜多年的情意,所以此时才会恨不得杀了谢澜。
“放尊重点,世子岂是你能置喙的。”
话落,守卫就扬剑朝着翠兰砍去。
谢澜第一时间制止住了他,他走到翠兰面前蹲下身,难以置信地问:“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叫我将她从沧江中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