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谢澜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说一句话,说的却是这个,心中也不由泛起一阵酸涩,他垂下失落的眸子,沉沉道:“这话以后别再说了,外面的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昭昭讥笑了一声,说来可真是讽刺啊,从前她无比期盼能够得到他的护佑,可他对此不屑一顾,如今她不需要了,可他却做出这般姿态。1他是因为愧疚吗?
可她不稀罕。
见她不说话,谢澜继续道:“我虽在府中给白芍设了灵堂,但她毕竟是个婢女,父亲和祖母对此已经有很大的意见了,今日早朝甚至还有官员以此弹劾他,你若是心情好些了,便去见她最后一面吧,也好叫她早日入土为安。”提到白芍,昭昭的泪珠便又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这几日她一直在麻痹自己,希望能够以此忘掉白芍去世的消息,可她知道,她终究无法逃避这个事实。谢澜知道她应是听进去了,便也没有再多言,又自顾自的说了好些话便离开了。
当夜,他又被谢公叫去了书房,说的无非还是昭昭的事,谢澜还是那一套说辞,他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叫他们不用操心。看着儿子紧皱的眉头,谢公便知他这话只是一个托词,他到现在根本没有想好一个两全之策。
谢公语气也重了几分,“今日我收到了江陵的来信,族中的两位长老已经启程赶来诰京了,不到月余便会抵达,为父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妄为。”
谢澜幽幽看他一眼,忍不住讥讽道:“说来说去,父亲还不是怕我影响到你的仕途,影响你在族中的声望,即使如此,那您何不改立世子,顺便将少主之位也给四郎不是更好?”
谢澜话音刚落,迎面便朝他飞过来一本书,他淡定的往旁边侧身,躲开了这一袭击。
谢公气的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不知道,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情形这些年发生过多少次,但每一次这个儿子都能将自己气到半死。“你当真以为我不会?”
谢澜轻轻一笑,脸上满是嘲讽,“只要我每犯不可饶恕的大罪,父亲应是都不会走上这条路的吧,毕竟,谢家的家主,身上可容不得一点污点,您要是真的轻易将少主之位给了四郎,我那好姨母做的事还瞒得住吗?您宠妾灭妻,包庇杀害发妻的帮凶的罪名还瞒得住吗?您还能够稳坐家主之位吗?””你.…你可真是好样的啊。“谢公咬牙道,“你这是在威胁为父吗?”谢澜没有说话。
“你就不怕你将这件事捅出来,你母亲的生前所遭受的那些事也会被众人知晓吗?你忍心看她死后还要被人拿出来当做谈资吗?”谢澜眼中闪过一抹恨意,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极浓的火药味。
谢澜母亲死后,谢澜本是想杀了侯夫人的,但是被谢公保下了,谢公那时候用的理由也是,你忍心看你母亲一生清明,死后却要被人诟病吗?谢澜冷笑一声,眼中的情绪复杂无比,“我真为我母亲感到悲哀,她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最后不但移情别恋爱上了她的妹妹,还用她的身后名来他筹码,保护害她性命的帮凶。”
谢公闻言眼中也闪过一抹愧疚,但谢澜话锋很快一转,“我自问我跟你没什么相同之处,可唯有这点我不可否认,你能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顾一切,”他停顿片刻,继续道:“我也一样。我不指望你能帮我,但你最好也不要从中作梗,不然,我不介意鱼死网破,撕破我们父子之间最后的体面。”说罢,谢澜转身便要离开,谢公又问道:“那个楚氏除了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究竞还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为她不顾一切。”谢澜顿住脚步,半响后一字一句道:“你这个问题,我母亲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但她最终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我现在能告诉你,”“她就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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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还是忍着痛苦去送了白芍最后一程,这是这些天以来她第一次出门,府中的人看到她也都当做没有看到,纷纷低下头从她身边快速走过。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太夫人和谢公都对此极为不满,要不是有谢澜护着,昭昭这个名义上的三夫人早就迎来了属于她的结局,哪还能在府中乱窜。他们谁都不敢得罪,只能选择无视她。
原本她还有许多话要跟白芍说的,可看到她灵堂的那一刻,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沉默着给她烧了许多纸钱,又流了一箩筐的眼泪才跟着翠兰回了潇湘苑。
她原以为这件事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她懒得去听外面的那些闲话,又重新将自己锁在潇湘苑,虽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毫无求生的欲望,但她还是十分沉默,有时候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一整日,她的眼神一直望向远方,好似想要穿过侯府,穿过诰京,看向更为广阔的地方。
可距离白芍的葬礼过后不到三日的时间,翠兰就哭哭啼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夫人,她们欺人太甚了,她们竞将白芍姐姐直接扔到了乱葬岗。”听到这话,昭昭猛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的眼前一黑,差点又跌倒在地,她缓了许久才将翠兰这话消化掉,她艰难出声问:“是谁做的?”翠兰啜泣道:“是叶娘子。”
她刚说完,昭昭便已经挪动步子往外走了,翠兰连忙跟上。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