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周夜好奇道:“你能否告诉我,在我面前你骄傲的资本是什么?”
江辛瑜不再是刚才怠懒的模样,他认真了许多,神情也沉默了许多。
“我的世界观可能会和普通人不一样。”他道。
周夜追问:“哦?洗耳恭听。”
江辛瑜看着周夜,抿了抿唇,道:“周姐姐如果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应该就会知道我骄傲的资本是什么了。”
“说来听听。”
“一个养大六个孩子的打零工的母亲和一个年薪百万的律师,周姐姐认为谁的生命更有价值?”
母亲和律师,一个养大了六个孩子,一个为社会提供服务,谁的价值更轻,谁的价值更重,显然不能以单一的价值标准去评判。
两者的价值不同,根本没办法比较,没有高低之分。
况且谁又能成为上帝,有资格去判定谁更值得赞颂?
见周夜在沉思,江辛瑜凑过来,额头贴近周夜的额前:“嗯?姐姐能回答我吗?”
周夜抬眸,映入眼帘是一张英俊逼人的脸,很年轻,很纯粹,让人印象深刻。
“没法比较,都有价值。”周夜道。
笑望着周夜的眼睛,江辛瑜认同:“既然价值无法比较,众生皆为平等,周姐姐和我就是一个平等的个体,我无需矮化我自己。”
周夜不说话了,她明白了这个男生的世界观,他的价值感不寄托于财富、身份和地位,而是他作为人本身,他认为他和芸芸众生没有不同,都是平等的个体。
所以哪怕她身份背景很强悍,他也依然平等地与她对话。
明白这一点,周夜笑了。
他的处世哲学很有意思,也让她眼前一亮。
她甚至忍不住想起吉梓欣,要是吉梓欣也懂这个道理,大概在乔兴思面前,就不会活得那么卑微了吧?
回到游艇,周夜离开摩托艇,独自走向舷梯,便面无表情走回船舱。
吉星洲喝着果汁跟她打招呼,周夜没应声,像是没看到他。
吉星洲纳闷,询问走后面的江辛瑜,道:“阿瑜,你丫的是不是又惹周夜姐不高兴了?”
江辛瑜走过来,神色怠懒。
他望着周夜远去的背影,有些猜不透周夜的脾气。
“讨好还来不及,哪里敢惹。”
——
两天后,周夜回到市区。
周夜刚回公寓,电话就狂轰滥炸响个不停,周夜将手机扔在床上,任凭它一直震响,径直走进浴室。
经过几天的发酵,星瀚珠宝集团承受的舆论压力已到顶点,弓已经拉满,箭可以发射了。
换好职业西装,化了淡妆。
周夜接通父亲周永长的电话,简短回复后,她开车去了市区一座独栋别墅。
穿过一片人造林园,经过一个人工湖泊,周夜把车开进别墅前院。
周夜踩着高跟鞋,步履从容地踏入别墅大厅,一股凝重的气息包裹而来。
见她进来,大厅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周夜的父亲周永长端坐主位,面色深沉,不怒自威。
二哥周子晋坐在侧方沙发,眼神虽是傲慢,却也掩藏不住此刻的慌乱。
几位董事会股东神色各异,有探究,有审视,也有事不关己的淡漠,当中还有二哥的生母周永长的二太太,见到周夜的身影,她的眼神变得复杂。
“爸,各位叔伯。”
周夜神色平淡,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周永长看向她,面色微沉:“你还知道回来?公司乱成这样,你倒有闲心出海游玩。”
周夜优雅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甚至比所有人更加松弛。
目光扫了一眼周子晋,周夜浅笑:“有二哥在,想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听说微博上的危机公关做得……很有格调。”
周子晋脸色瞬间涨红:“周夜!你什么意思?”
“子晋!”周永长出声打断,眼神警告地瞥了周子晋一眼,随即重新看向周夜。
“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挚爱’系列库存积压,资金链面临压力,舆论持续发酵,你必须回来解决问题。”周永长语气严肃,像是在下达命令。
周夜端起佣人刚奉上的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爸,我现在是常务副总,市场公关和品牌危机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不好越俎代庖,免得让二哥误会。”
见周夜推托,一位姓王的董事忍不住开口:“周夜,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集团利益高于一切,你有能力就该站出来。”
周夜看向王董,眼神清冷:“王叔叔,不是我不肯站出来,而是一个决策者需要绝对的信任和授权。如果今天我插手了,明天出了问题算谁的?是算我越权行事,还是算二哥领导无方?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个道理各位长辈比我懂。”
她句句在理,滴水不漏。
明面是在推卸工作,实则是在给各位董事成员施压。
周子晋生母二太太柳眉蹙紧,不悦道:“周夜,公司出了事,你搁这儿跟你爸谈条件,未免太自私了点?”
周永长的二房太太最擅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