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饶我?羊羔在虎穴里放言要宽恕恶虎,却也少见。“那怪微微冷笑,“怪道四处寻你不见,原是个披了人皮的畜生,守在这寺庙里不为修行,只为暗暗做个往旁人床上钻的滥淫//贱货!”
剑客不恼反笑:“生气做甚,在这佛门圣地,欠杀债又犯口业,真要遭瘟也。”
那聂公子怒极,骂他:“是,是!只遭你这没脸皮的下贱瘟神!”剑客眉目微挑,却眼不见笑意:“常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与我们不是同行一路的人,你这不敢见鬼神的孤魂儿,躲在荒山野庙,贪淫乐祸,困陷我师姐,哄她也犯淫心,更担得起下贱'二字。”“你一一!”
“险些忘了那一桩儿,你是个孤鬼,莫说脸皮,就连脑袋、心肝都成了冰冷冷的死物,还要装个人样,委实可怜。故此我师姐揣颗慈悲心,怜你二,叫你错认成真情。”
这不疾不徐的一番嘲讽,气得那聂公子目眦欲裂。他看宝娥:“宝娥,休要缩在这小畜生后头,你过来。”宝娥真就要下床。
剑客拉住她,斜过眼眸瞥她一眼。
宝娥道:"哥啊,扯住我怎的?”
“你去做什么?"他问,“难不成真要与他成亲,做对不见天地的苦鸳鸯?”她却道:“我饿了,他身上有些斋饭香。”恼得那聂公子紧咬住牙。
这剑客的脸色却略有缓和,他笑道:“似这般孤魂野鬼办的饭,哪里吃得?且忍上一忍,待打杀他了,再搭灶办饭也不迟。”宝娥尚未应答,那聂归羽就已怒火难忍。
他死盯着那两只相握的手,冷声道:“拿剑来。”一强盗变的小仆连忙跑进屋,奉上宝剑。
聂归羽执剑上前,丢开解数,与那剑客相斗。剑客公然不惧,也提剑相迎。
这聂公子一心杀他,招招凶狠,恨不得劈砍断他脑袋。那剑客也使神通,收敛懒散,半分不曾放闲。他二人斗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聂归羽怒道:“你这厮忒不知羞耻,全没人伦!她与我成亲事、配婚姻,与你这郎君小辈何干,怎么就敢往床帐里钻来,坏人姻缘。”
那剑客眉眼带笑,却心生怒怨,与他笑骂道:“你却只口上论真情,实则偏心你自己。说什么亲事婚姻,将我师姐困在此间,只干碍了她去西天取经,有违天令。我不打你,你也终有一日遭天劫。”“我不见天,何惧也。不消多讲,吃我几剑!”这场厮杀,真个龙争虎斗,打得房中摆件俱损,屋顶摇摇欲坠。宝娥起先要动身劝阻,但不知怎的,她还没开口,就突然坐下了。她直直盯他俩,高竖的耳朵偶尔抖一阵,似在听什么。那两人又斗几十回合,胜负未分。
但判官笔到底还在那聂公子手中,他使了个妖法,就一剑劈中那剑客肩头,趁他筋软力竭,就吩咐一众家仆将他绑了。他冷声喝道:“这野道士伤我,实为不敬,好生打他一顿,与我出气。一众强盗听令,就将那剑客一通乱打。
聂公子捂住胸口,吃力喘息。
他眼一斜,忽看见宝娥呆坐在床边,直愣愣盯着那剑客,不动,也不作声。他挪移步子,稍挡去那光景,面色仍旧作冷,却问:“你这泼妖,怎的不言语,莫非是看不得这挨打的场面,就怕了?”宝娥却说:“不怕,不怕。”
聂归羽阴恻恻的:“那是在想些求情的话儿?”“不求情,不求情。”
“既不怕,又不求情,怎的作副呆样,一声不吭!”好呆子,突突囔囔一句:“哥啊,似他这般哼哼喘喘,却有些好听哩。气得个聂公子暴跳如雷,喝道:“住手,住手!”一众强盗就停下手来。
聂归羽又对她喝道:“宝一一”
话至一半,他嫌”宝娥"太亲昵,一个“娥"字儿挤在嘴边要出不出。那剑客吃尽苦头,坐在旁边气吁吁补了句:“她有个朱姓。”聂公子便怒喝道:“朱宝娥!!”
“正是我了,"宝娥点点头,"哥哥叫我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