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越疏棠和迟笙看着他飞向另一座岛屿,很快身影便消失不见。想必此刻温灵筝也正在以同样的方式,以损耗自己的修为为代价,抽走整座岛的海水,逼退海兽,为这座岛留下一个时辰的喘息时机。外头波涛汹涌,万里外的孤岛却是唯一的祥和之地。梅枝雪调动灵力,将慕从晚的最后一根经脉洗净,冲去她体内的秽毒。而慕从晚脸色惨白,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流出了黑沉的雾气,在那些逼出体外的秽毒尚未来得及寻找下一个寄主之时,梅枝雪便已经用沾有十二辰灵力的琉璃瓷瓶接住那些秽毒。
从慕从晚满月便被种下的秽毒,这些年在她断裂的经脉内蛰伏,因为没有灵力催化,始终未入丹田,梅枝雪便用洗经拔髓的法子替慕从晚逼出那些秽毒。慕从晚疼得牙关打颤,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脸色煞白,身上单薄的白衫被冷寒浸湿,梅枝雪看她一眼,挥手将屋内的暖炉点起。慕从晚的身子在发抖,梅枝雪站远了些,安静看着她,在等了约莫半刻钟后,她忽然弯腰剧烈咳嗽,呕出大滩的淤血。梅枝雪上前,抬手蕴出灵力打入她的经脉,找到她断裂的灵根,接上灵根的疼痛不比祛除秽毒轻半分,这样撕心裂肺的疼她要再经历一次。梅枝雪垂眸看她,明明如此瘦削羸弱,忍痛的功夫却不是一般人能忍的,接通经脉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慕从晚的脸上时而覆上霜雪,森寒到抱紧自己,又时而灼烫赤红,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淋淋的指甲印。蔺九尘几人坐在外面等了许久,姜榆和师盈虚垂着脑袋,没一个人敢睡,他们都知道外面怕是出事了,方才也听到了似乎海浪翻滚的声音,却又忽然间消失不见,仿佛被这座岛屿隔绝在外。
又等了一个时辰,天已经蒙蒙亮了,竹楼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吱呀”的声音像是钟鸣,将三人的意识唤醒,几人立马起身,梅枝雪从屋内走出。
蔺九尘薄唇微抿,向来沉稳冷静,在此刻竞有些畏首畏脑:……前辈。”梅枝雪淡声道:“经脉接上了,能撑过三日便能活,撑不过便是死。”蔺九尘几人的脸色陡然沉下,梅枝雪却越过他们望向远处:“一艘灵舟来了,你们回十三州吧,在我这里保不住她的命。”以梅枝雪的修为,能一目百里,自然能看到远处天际飘来的灵舟,她回身进屋,示意蔺九尘跟上。
慕从晚已经昏厥,梅枝雪替她裹了件披风御寒,对蔺九尘道:“背上她,你们回十三州,别再来了。”
跟进来的师盈虚匆忙道:“怎么能回去,夕阙还在这里!”梅枝雪回眸看她:“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可知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这些岛有九成的概率会彻底沉没。”
师盈虚和姜榆面色一白,愣愣看着梅枝雪。蔺九尘将慕从晚背上,冷声说:“阿榆,师大小姐,我们回去。”师盈虚红着眼:"可是夕阙还在一一”
“回去。“蔺九尘道,“只有先回去,才能想办法帮他们。”几双眼睛对峙,灵舟也已悬停在这座孤岛的上空,担心那些海兽袭击,这艘灵舟此次飞得格外高,高到足以躲过所有海兽。屋内安静了会儿,最终,师盈虚别开眸子,沉默出门,踩着房檐抓住从灵舟上放下的麻绳,掌舵老者用力将她拽了上来。姜榆是第二个上舟的,蔺九尘背着慕从晚也紧随其后,几人站在灵舟上,垂眸看院里的梅枝雪,她孤身一人,负手而立,安静目送他们,眸中无悲无喜。掌舵老者叹息了声,转身道:“启航了,咱们回去。”灵舟远离孤岛,飞在万丈高空,驶向祭墟的方向。祭墟的另一侧,便是十三州。
在梅枝雪的小院逐渐缩成一个圆点之时,姜榆忍不住开口:“那就放夜迢和医仙在一起吗?”
蔺九尘垂眸道:“梅医仙有自己的决断,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他转身,将慕从晚带进尚且破旧未完全修补好的船舱内,外头的甲板只有师盈虚、姜榆和那个掌舵的船夫。
在这艘灵舟刚离开没多久,一艘尚且完好的灵舟落在了岛上,燕家弟子率先下来,燕如珩裹着披风慢条斯理走下,有弟子即刻上前为他布下灵罩,避开瘴雾侵蚀。
燕如珩仰头望向浓郁的瘴雾:“医仙在上面?”一旁的燕家弟子颔首:“是。”
燕如珩不再说话,抬步朝高处走去。
梅枝雪站在竹楼顶端,垂眸望向密林尽头的瘴雾,盯着那些从岸边往上走的人。
夜迢轻易挣脱缚仙索,从屋内走出,仰头看着梅枝雪单薄的身影,他翻身跃上楼顶,悄悄走上前,伸手想要触碰她。无形的结界挡住了他的触碰,梅枝雪用灵力避开了他的手。夜迢垂眸,忽然笑了一声:“阿雪,若当年未出事,我们早已是道侣,你给我那张未结完的婚契,我便将比翼鸟的心心脏还给你。”梅枝雪回眸看他,忽然弯眸一笑:“好啊。”迎着夜迢惊愕却又难言惊喜的眼眸,梅枝雪一字一句道:“你只拿了一只比翼鸟的心脏吧,剩下一只心脏,在他手里。”“燕如珩要向我求医,是吗?"梅枝雪抬手指向山下,弯眸对夜迢笑盈盈道,“夜迢,燕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呢,能让你将一只比翼鸟的心心脏都送出去。这的确是场灭世之灾,这是覆灭海外仙岛的灾难。这座有二十多万人的岛被灵力罡罩保护着,岛屿之巅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从低处向高处跑的百姓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