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都未查到,她却能知晓。”“你那位青梅可不简单。"沉闷含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燕如珩转身,瞧见佩戴兽脸面具的黑衣男子,他负手朝他走来,站在窗边,望向那座孤岛。
“她知道太多事情了。"黑衣男子负手而立,苍灰色的眼眸安然看着下方,“既然都出现在了海外仙岛,这便是最好的时机了,一窝端了。”“燕少主觉得呢?"他侧首看向燕如珩,并不在乎燕如珩眼底的漠然,反而笑起来,“杀了这些人,包括闻少主,我帮你留下慕二小姐的性命,届时待医仙为你接上灵脉,你还可以与她长相厮守。”燕如珩问他:“你此番跟着前来,想干什么?”“我?”
黑衣男子弯唇笑着,目光透过窗望向远处亮着烛火的群岛,一座座岛屿坐落在这片无垠的海域,就如同置在黑布上的白棋,醒目突出。“我来向他们讨一笔债。“
两艘灵舟先后落在沅湘周家门外。
朝蕴和随泱从慕家灵舟下来,身后跟了几个慕家弟子,而庄漪禾也从闻家的灵舟走下,两方一前一后落地,来得正巧。周家弟子已等候在门外,见他们都来了,拱手道:“见过朝家主,庄家主,老夫人已等候多时,请随弟子前来。”几人跟着引路的弟子去往周家的老夫人别院,行至院门前,周家弟子褪去,闻家和慕家的弟子自觉守在门外,只剩下朝蕴、庄漪禾和随泱三人。薛青菱便坐在屋内,见几人前来,抬手便请:“坐吧,也不必多礼,我知你们忙。”
朝蕴三人颔首,四人围着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放了些纸张,随泱也将自己带来的陈家木盒搁在桌上,取出那半封信。薛青菱看了眼信的尾端戳下的家主印章,确实有沅湘周家的印记,一个门派的家主印章能偷,总不能九个门派的都偷过来,那便证明这封追杀令,是九个家族共同商议后写下的。
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一向从容,但听到庄漪禾告知的事情后,仍免不了心中波澜,连夜派弟子去查。薛青菱将从周家库房内翻出的宣纸摊开:“这是周家单独下的追杀令,看落笔日期应当在鹤阶这半封信的前一月,想必周家没抓到人,因此九个家族才共同下了追杀令,齐心协力追凶。”
追杀令的上半张信,大多会画上被追之人的样貌特征,像陈家老祖那般天资卓群的人,纵使未开宗创派,但作为散修在那时应也驰名千里,见过的人不会少。
想必陈家木盒里留存的半封信,上头被撕去的半封应也有画像。随泱几人低头看去,宣纸摊开,那张脸袒露。几人沉默。
薛青菱道:“我查了万年前那一段时间的名册和各类野书,那时并未有姓陈的门派,陈家老祖确实是个散修,孤身一人,可能夺得阴阳神石,修为和天资必定不凡,这等天纵奇才很难沉寂,我也确实查到了些东西。”她拿开那张画像,露出下面的一夜帛书:“慕家老祖、周家第二任家主、以及几个门派曾经的家主都参加过同一年的论道大会,但夺冠之人并非他们中任何一个,而是他。”
她指着最顶头的名字,这张名册放了万年了,未有灵力保护,几乎快要化为碎屑,是薛青菱用灵力拼了整整两日两夜才拼凑好的,许多字迹虽已看不清,但大多数还是能认出来的。
兰洵。
“他当年才二十三岁,修为已有化神巅峰,没有神器助力,没有家族门派教导,一介散修,靠自己修行到了这等地步,与当时多个家主、包括鹤阶那时的家主是至交好友。”
朝蕴不解:“查他作甚,他并不姓陈啊。”“我知道,你往后看,兰洵的道侣姓陈。"薛青菱执掌周家多年,思维比这些后辈都要敏捷许多,她拿走这张名册,露出其后的另一张宣纸。“顺着这个查,查兰洵这个人,他在三十六岁那年娶妻,他的道侣姓陈,但书给周家家主的这封信上提了一句,他的道侣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等等。“随泱皱眉,“若他是陈家老祖,陈家老祖有孩子啊,我父亲告诉我,当年他出事后,他的夫人带着孩子隐居不出。”“收养的。"薛青菱淡声道,“信的末尾写了,他的夫人有意与他和离,不想让他绝嗣,于是他便想着收养两个孩子,不愿和离。”随泱只能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薛青菱接着翻,又找出一张陈旧的宣纸:“兰洵五十岁那年,书信向我周家家主辞别,托我家主照顾他的夫人和孩子,而他和慕家家主去了不渊海,传闻阴阳神石便是在那里诞生的,兰洵大概就是陈家那位老祖。”说到这里,薛青菱靠进木椅中,说道:“那么多年的相处,总有些东西是难以销毁的,顺着兰洵这个名字查当年的事,想必两家的家库中也能找到不少东西。”
朝蕴取出家主玉符:“我立刻托人去搜。”庄漪禾也传信给闻家长老,带领弟子进入家库搜寻。几人从天亮等到夜幕,又有两艘灵舟停在周家门外,闻家和慕家的长老捧着两个木盒匆匆走来。
“家主,含有兰洵名字的史料全都拿了过来,有几张太过破损,实在难以修补。”
朝蕴接过慕家长老递来的木盒,庄漪禾也将闻家带来的东西搁在桌上。当年几位家主关系应当极好,时常书信送礼,加之兰洵修为卓绝,参加过不少论道大会和比试历练,但奈何是个散修,在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