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爹在世时用几十年打了一艘船,前些年别人出十万金我也没卖,我瞧着它就等着您呢!”慕夕阙出了五十万金。
有钱豪横至此,船行掌柜当即便带他们去看船,当着慕夕阙的面在船上下了好几道禁制。
“这些禁制能敌百米高的海浪,还能一定范围内驱逐靠进的小型海兽,什么礁石什么峡谷统统可以避开,保您一路平安。”慕夕阙将船收进乾坤袋,看着喜笑颜开的掌柜,她弯了弯眼眸,面罩下的眼睛漂亮夺目,笑着说道:“这是送给家里长辈的生辰礼,还请掌柜勿要告知他人此船被买走了。”
船行掌柜一拍大腿:“那是自然,我懂!姑娘的一片孝心,老人家见了必定欢喜!”
慕夕阙点点头,转身离开,和闻惊遥一同出了船行。她走路很快,为了不引人注意,此行出门并未戴首饰,满头青丝束成利落的马尾,一根金簪都无,背影干练利落,一身金色修身长衫也在霞光的照耀下映衬出细碎的光。
闻惊遥落后她两步,看她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他能觉察出两人坦白后,她浑身竖起的刺和疏离,不会再用他送的东西,不会花他的一金一银,不会再给他一个温柔亲昵的笑,即使是笑,也是虚伪和诉刺居多。
两人始终错开两步的距离,而她一次也没回过头。离家还有半个时辰的路时,慕夕阙腰间的玉符亮了,这是她临行前从弟子库房内随意取的一块玉符,来人是蔺九尘。“小夕,出事了,迟姑娘不见了。”
慕夕阙和闻惊遥一怔,下一瞬,两人朝家里奔去,玉符并未挂断,慕夕阙疾声问:"何时不见的?”
蔺九尘匆匆忙忙说:“慕大小姐身子虚寒,两刻钟前迟姑娘外出采买取暖的火炉,便再也未回来,我刚刚发现不对,但慕大小姐在此,我无法离开,便准备托阿榆和师大小姐出去找她。”
“你们不准出楼,我和闻惊遥去。"慕夕阙挂断玉符,调转方向,朝集市奔去。
天已快黑,霞光将退,月影已经悬在虚空,渔船陆续归航,慕夕阙和闻惊遥刚到集市,便瞧见远处的码头聚了不少人。这次聚的人比清晨时还要多,哭喊声也比清晨时大,她听到有稚童的声音,有男人和女人的哭喊声,还有老人家苍厚断续的哭声。“造孽啊,这次有十五艘渔船未归。”
“听闻还有一艘客船,载了隔壁岛下学的孩子们,都是些刚入道的修士,去隔壁岛的学宫修行,半年才归家一次,这刚回来就出事了。”“有人去救了,这次有几个修士跟着,应当能救回来吧?”慕夕阙忽然站住。
说话的女人被拽住,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是一个戴了面罩的金衫姑娘,身后还站着个高挑的青衫公子。
“姑娘,你做什么?”
慕夕阙拽住她的胳膊,问道:“出海的修士中,有没有一个穿蓝裙,扎了四根麻花细辫的少女,约莫十五岁。”
“…好像是有。”
慕夕阙握住她胳膊的手松开,来往的人不少,有许多是得知消息去往码头等候的百姓们,还有些哭着前来寻人的家属。那些声音嘈杂,全灌进耳里,她听不清闻惊遥在说什么,而是看着远处的海,平静的海域给予这些渔民生活,也收割了许多人的生命。上辈子的迟笙死在一次出海救人,她的死摧毁了越疏棠。迟笙应该死在十六岁,一年后,可如今灵舟被海兽攻击,海域动乱,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些灾难不会避开,只会提前。迟笙今夜出海了,她还是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