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柔情也夹了利针,将他扎得浑身是血。她这么对他,他却还是装作不在乎,任她给多少冷脸,仍愿意凑上去让她咬,让她抓,让她打。
慕夕阙感觉出了,闻惊遥确实很想她,每次隔几日见面,他的思念浓到能从每个特角旮旯溢出来,一个眼神,一句问候,一个亲密的吻。闻惊遥亲着亲着,忽然咬住她的耳根,小声问:“夕阙,你要去哪里?”他看到了收拾好的包裹,明晃晃放着。
慕夕阙闷闷笑了几声:“去海外仙岛啊。”闻惊遥抬起头,并未问她去干什么,而是看着她道:“为何不告诉我?”慕夕阙冲他笑:“干什么要告诉你?”
她不信任他,又为何要告诉他这些?
闻惊遥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绪,他还拢在她身前,宽阔的背脊将光影挡住。
慕夕阙懒洋洋看着他,某人似乎又伤心了,有时遇到闻惊遥,慕二小姐也会幼稚起来,他难过,她就开心。
过了会儿,闻惊遥坐起身,将她抱在身上,他枕着她的肩头,小声说:“你总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打架,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去了?"慕夕阙笑了声。闻惊遥沉默,片刻后开口:“在你还不想杀我的时候,不要离我太远,就让我多看你一段时间好吗?”
“装模作样,那还问什么?"慕夕阙嗤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她拢起宽松的寝衣,摸了摸细长的脖颈,“闻少主,你亲人很疼,不知道吗?”闻惊遥薄唇微抿,他们之间虽未到坦诚相见、亲密无间的地步,这些时日背着两家,暗地里却也发了不少疯。
他站起身,薄唇贴上她的脖颈,轻轻吻吻那些斑痕,小声说:“抱歉。”他一与她亲密,就忍不住用力,想咬她,想啃噬她。闻惊遥抱紧她,越搂越紧:“夕阙,我总忍不住。”慕夕阙闷笑了声,忽然侧首咬住他的脖颈,她比他还要用力,闻惊遥动也不动,待她松口,渗血的牙印留在少年修长的颈项间,血沿着脖颈下滑,浸湿了衣领。
慕夕阙抬手擦去唇角的血:“我也忍不住,总想见你流血,看你因为情欲昏头昏脑的样子。”
闻惊遥安静看着她,他不发疯的时候像是朵披满霜雪的花,干净纯粹,骨子里那种自小养大的纯善总是会拉回他的一缕理智,让他克制一些,不至于犯下大错。
可压抑太久的情绪早已冲出关卡,令他有时像极了上一辈子的十三州圣尊,冷静冷漠,强大威严。
慕夕阙笑着道:“若是你这颗脑袋掉了,我会更开心。”闻少主的血沾在慕二小姐的唇间,她的后腰抵着窗户,弯起红唇笑着看他,更像是在挑衅,故意惹他生气,可闻惊遥又怎么会生她的气?他甚至在她这种时而温柔,时而冷情的折磨下,锻炼出了自己的硬骨头,分毫不惧地吻上她的唇,让她再一次将他咬出血。有时他会想用力咬她,将她拆骨入腹,那是一闪而过的偏执和强势,却又会迅速被他甩开,心里告诫自己,他不能这么对她,他们之间占据这段感情高位的人是她。
喉骨在她的掌心下,他跳动的脉搏也被她掌控,这种感觉让闻惊遥将近十八年的人生中,尝到了鲜少有过的肆意和畅快。慕夕阙抬起头,躲开他的追吻,她看着扫进屋内的月色,低头闷闷地笑:″闻惊遥,难受吗?”
闻惊遥没说话,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锁骨,安安静静。慕夕阙却推开他站起身,她拢上寝衣,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笑意渐深:“你说若是前世的你在这里,看到自己这幅溺于情爱,连尊严和理智都能抛之脑后的模样,会怎么样呢?”
慕夕阙觉得那个闻惊遥应当会恨不得一剑捅死他们两个人,可她面对的是这一辈子的闻惊遥,如今最是喜欢她的闻惊遥。他只会抱住她的腰,闭上眼,轻声说:“夕阙,我好喜欢你。”慕夕阙的唇齿间还有他的血,她笑起来,明艳的五官越是笑便越是好看,只有他的血才能让她克制自己再忍忍,忍到利用他彻底扫清一切余孽,便是她向他雪恨的时候。
前世的她或许曾有过几分喜欢,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闻少主这样专情有耐心、善良且强大的人,很难不动心。没有半分喜欢的话,她也不至于原谅当上圣尊的闻惊遥,不至于接受不了闻惊遥的背叛,用几年让自己认清现实。
可是那点尚未完全萌芽的喜欢,也全被他磨成了恨。闻惊遥仰头看她:“我不走,我明日和你一起去海外仙岛,夕阙,你独身去,我不放心。”
慕夕阙能说什么呢?
腿长他身上,就算她不允,他一定会跟去。慕夕阙当日便告知了朝蕴他们,她要去海外仙岛的消息,还要带上慕从晚,闻惊遥也传信回了闻家。
第二日天刚亮,朝蕴几人便早早起身,出来送行,纵使慕从晚不愿家人再为她的事情奔波,却仍是被朝蕴带了出来。灵舟备好,师盈虚、越疏棠和迟笙从会客区赶来,朝蕴正在叮嘱她们注意安全,分发自己提前准备的灵丹仙药。
慕从晚头戴幕笠,身披披风,安静站在灵舟旁,看到远处慕夕阙和一个青衫少年共同走来。
她愣了下,闻惊遥竞也在这里,甚至还和慕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