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都认不出来,要么影杀根本没来,要么来了,但是并未出手。
为何不出手呢?
越疏棠忽然抬眸看向山顶,她匆匆往山上奔,迟笙不明所以,跟在她身后一路奔去。
越疏棠边跑边拿起慕夕阙给她的玉符,她想要联络蔺九尘,可山顶不知什么情况,竞然一个人都未接。
两人一路奔去,有不少零散的慕家弟子也跟着一同往山上跑,在急速奔跑的途中,越疏棠疾声问:"慕家刚才上去支援的弟子有多少!”“说是三千。”
“留守淞溪主城的慕家弟子总共多少人?”“一万七千八百三十四人。”
山脚留守三千,山腰留守五千,其余弟子全部留守山谷前,可她们方才一路观战,山脚和山腰死去的慕家弟子起码四千,这里从四面八方零散追随而来的还有两千人左右。
方才上去的弟子怎么会有三千的?
迟笙忽然听明白了,她边跑边说:“影杀杀手擅易容术,阿姐,你怀疑一”越疏棠却提气纵身,将修为不高的弟子牢牢甩在身后,她急速奔去。而山顶之上,随着玄武青光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黑衣男子,以及六个被玄武之力击杀的祟种。
玄武天生便有镇煞解厄的力量,鹤阶便利用它来镇压祟种。未来得及逃跑的鹤阶和另外三大世家的弟子被慕家弟子扣下,姜榆泪流满面,看着山谷之下。
她并未看到一团血雾,她看到蔺九尘背着朝蕴腾空跃上,将朝蕴放在地上,慕家弟子们一同涌上去。
“师娘!”
“家主!”
朝蕴捂嘴咳嗽,血沿着指缝涌出,她望着漫天坠落的青光,以及这些遍体鳞伤的弟子,闭眼长叹一声,握紧手中险些破碎的玉坠。“是小夕,是她。”
玉坠是她留下的,玄武的背甲也是她请来的。朝蕴艰难站起身,她与众人一同站在山谷旁,垂眸往下看,那枚背甲上的玉灵之力方才已用来重创逼退那个渡劫修士,如今这就只是一枚略显坚硬的盾牌罢了,它卡在山壁之上,护着沉睡在山谷底部的金龙。有弟子喃喃自语:“这算是……躲过去了吗?”“我们护住金龙了吗?”
朝蕴笑了下,轻声道:“嗯。”
蔺九尘站在她身侧,垂眸看向山谷。
虚空之中,随泱看着那枚背甲,长呼一口气:“累死了,慕二小姐救我条狗命,我可帮她上刀山下火海了,这次得敲慕家一笔。”慕未缈拱手道:“多谢随公子和薛老夫人,待慕家调整生息后,定会备上重礼酬谢。”
薛青菱还未开口,随泱一摇折扇,笑嘻嘻道:“有劳有劳,在下爱金子,多给些就行。”
随泱爱钱,慕家最不缺钱,慕未缈闻言笑了笑,微微颔首应下。薛青菱便也不再说话,她多年未打过架,如今只觉疲累,刚要从虚空离开去歇息会儿,余光一瞥,瞳孔微颤。
“朝夫人!”
长剑刺穿了血肉,从身前穿出,朝蕴惊恐回眸,蔺九尘挡在她身后,一把细长的剑自他的胸口穿出,他呕出一口深红的血,修挺的眉头紧皱。“阿尘!”
“大师兄!”
蔺九尘颓然向前倒去,朝蕴赶忙接住他,而身后那些穿着慕家衣裳的弟子们,竞有不少人拔出了武器,捅向身旁的人。弟子们迅速反应,连忙躲开,拔出武器迎敌。一共有将近六七百人,修为强盛,杀招迅捷。随泱、慕未缈和薛青菱正要奔去地面支援,余光一闪,一人从远处忽然出现,他的速度极快,纵身跃下山谷,一刀砍在了龟壳之上。大乘修士全力一击,已失去玉灵之力庇佑的龟壳上浮现裂纹,而他已举起长刀,准备再次劈下,这龟壳根本撑不了他的第二刀。随泱几人只能放弃支援弟子,跃下山谷。
可比他们更快的,是一支从北侧射来的利箭,它的速度极快,箭身擦着长刀而过,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夜迢回眸去看,对侧的山峰之上,一名紫衣女子肃身正立,她看着他的脸,明明面色仍旧冷静,可眸子里却满是不可置信。“啧,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夜迢淡声开口。只是这一瞬停息,三位化神境修士已经逼至面前,而慕家的支援也已赶来,战局瞬间扭转,夜迢没工夫再打,身影化为流光,纵身离开。今夜事变太多,没想到越疏棠也在这里,定是她率先觉察出了,如今援兵已至,三位化神境修士围堵,那人又被逼退离开,要杀金龙定是费功夫。影杀爱钱,却不会无端将命留下。
影杀的杀手们井然有序撤离,慕家弟子要去追,被朝蕴厉声喝住:“死守金龙,不许离开!”
越疏棠放下弓,她看着那道瞬间消失在天际的身影,手在抖,整个人都仿佛被打碎了般,不多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对侧的山峰之上,跟随慕家弟子赶来的迟笙,她也同样如此,望着天际离开的身影。
养育她们长大,宛如义父的人,明明一心教导她们持剑为道,到头来,他才是那个握刀的刽子手。
姜榆跪地,看着蔺九尘胸口不断涌出的血,她失声痛哭,试图捂住他的血:“师兄,师兄……”
朝蕴慌了神智,几乎在嘶吼:“医修呢!医修!”所有人都在哭,姜榆和朝蕴的眼泪落在蔺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