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迹。玄武睁开眼,顶着万顷重的禁制,对抗三十六根勒进血肉的铁链,用尽自己的全力,扬首怒蹬,奋力朝湖面游去。
慕夕阙俯身,趴在它的脊背上,抓紧龟壳上的背甲沟壑,避免自己被锐利冲来的罡风打掉。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面,悬浮在整片湖泊上的金纹感知到有波动,慕夕阙也觉察出重压,几乎要将她刚愈合的骨伤再次压碎。而这次,玄武用所剩无几的灵力,替她撑起了一道护体的屏障,拦截了绞杀而来的利刃。
它拖着从湖底延伸的锁链,顶着压制它几千年的禁制,怒吼在湖里响彻,罡刃切割它的血肉,它的血液再一次染红了这条湖。那片散开的红映在慕夕阙眼中,她抓紧它的背甲,被纵身跃出水面的玄武甩出去,而慕夕阙迅速腾身,足尖踩在玄武露出的背甲,它借力送她跃上山壁。慕夕阙跳至一颗斜长在山壁之上的树,低头去看,背可遮天的玄武被三十六根铁链拽入湖中,湖面的禁制仍在,罡风切割了它的血肉,血水又再次溢出。一枚墨青色的背甲被甩出,在虚空中缩小为掌心大小,慕夕阙祭出灵力卷来,甲片躺在她的掌心中,还带了玄武的血迹。最后一眼,慕夕阙看到玄武沉下去时那双看着她的兽瞳,凛然威严。玄武褪下一枚能够制厄解煞的背甲,给予她作为信物,让她可以穿透鹤阶的玉灵,不至于被觉察出气息,安全下山,顺利离开。慕夕阙看着沉入湖底的玄武,直到水面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荡开的血迹,她握紧那枚甲片,头也不回提气,踩着凸出的岩石跃上山崖。而山下的禁地内,厅内站了十几人。
黑衣男子动手摔碎茶盏,迸裂的瓷片划在长老们的身上,带出深可见骨的伤痕,可这些人却一声不敢吭。
“所以闻惊遥来了,还进了天罡篆?”
所有人不敢说话,纪挽春只能壮着胆子道:…是。”“如今天镜开着,这场战局整个十三州所有世家都在看,闻惊遥若从天罡篆出来,他便是公认的神器之主,十三州圣尊!"黑衣男子厉然甩袖,挥出的风凝化成气流,将所有人甩飞砸在殿内的石柱上。他站起身,冷着脸:“我倒是没看出来,鹤阶这般无能,当初是否便不该留你们性命?”
十几个长老赶忙爬起来,跪在地上。
殿内安静许久,只能听到彼此颤抖的呼吸声。过了约莫一刻钟,高台上的黑衣男子走下台来,长而宽的衣摆拖曳在身后,他站在殿门,看向远处的前厅,天罡篆择主便在那处,战局被整个十三州看着。
“慕夕阙已死,待择主结束后,那些人离开,鹤阶清空,你们去流霞湖里取出十二辰,届时寻个理由,慕二孤身闯鹤阶,跌入流霞湖被玄武所杀,想朝蕴也不敢说些什么。”
纪挽春战战兢兢道:“是。”
“诸位长老,若燕如珩打不过闻惊遥,鹤阶圣尊便让闻惊遥先当着,左右祭墟动荡,都等着两个神器救命,闻惊遥定要和新任十二辰之主去镇压祭墟,想办法让他回不来便可。”
“他回不来,东浔闻家还能成什么气候?届时储备生息再次攻城,定能斩杀青鸾。"黑衣男子仰头,望向虚空高升的日头,这光太过刺眼,照在他白到能看出血管的脸上。
“还有淞溪那只金龙。”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到缥缈,“这些玉灵”身后的鹤阶长老们屏息凝听,可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以至于他们都未听清,他究竞在说些什么。
这些玉灵又怎么了?
西时正,霞光簇锦,日暮已至。
虚空的天镜仍在向十三州昭示今日的天罡篆择主,场下守着的弟子们有些坐在地上,有些仍站着,有些甚至昏昏欲睡,等了一整日,从卯时正等到如今酉时正,天罡篆还没有动静。
高台上的鹤阶长老脸色沉闷,直勾勾看着悬停的篆盘。而纪挽春从后厅一路走来,站至判赛的长老身旁,压低声音道:“主子说了,若他夺了天罡篆便让他先当着圣尊,等他从祭墟回来再想办法铲除。”“是。”
两人一同望向虚空中的天罡篆,它高悬于空,似乎在眺望远处连绵的山峰。他们都明白,主子选择打碎一根天柱,让祭墟彻底动荡,一是打着困住闻惊遥,让天罡篆认燕如珩的念头。
二则是逼迫慕夕阙去祭墟镇压秽毒,待她使用十二辰后,十二辰虚弱,靠它供给的慕家结界玉灵也自然重创,便是对慕家出手的最好时机。即使十二辰之主会变成慕从晚,也必须去镇压祭墟,那么金龙便一定会沉睡。
十二辰之主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神器也自然落到鹤阶手中。过程再过波澜,损失再过惨重,总之结果是好的。纪挽春嗤笑了声。
西时三刻,静止了一日的天罡篆终于有了动静,圈圈涟漪出现在篆心,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弟子从里面走出,跃至地面,而自家等候的人赶忙上前接住。这些人大多有伤在身,瞧着像是经历一场恶战。角落里,越疏棠拽紧迟笙的手,两人躲在一座石狮子后,在鹤阶的人出现在天际那刻,越疏棠便赶紧燃了瞬移符篆带迟笙离开,也多亏那黑衣男子急着去山上,并未觉察她们。
迟笙小声说:“阿姐,这次择主会是谁?”越疏棠摇摇头:“不确定,但方才听那些弟子说闻惊遥进去了,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