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3章
天罡篆内是一方水域,走过去,步步宛如走在水面之上,掀起圈圈涟漪。此刻水面上已倒下大批人,秦定迢被一击重重击飞,砸在水面之上滑出数十丈远,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抬眸看向远处的白衣青年。身侧的一个身着浅蓝长衫的弟子骂道:“不是说是个元婴初境吗,他大爷的,燕如珩扮猪吃老虎啊。”
从刚进来,所有弟子都去寻找天罡篆的器灵,谁料刚到那里,瞧见了燕如珩正准备夺灵,他比所有人的速度都要快,像是提前便知晓器灵的方位。参与竞争的弟子们一股脑都涌了上去,各个都要夺这方器灵,谁料燕如珩以一敌多,竞这般轻松,直到他们所有人都被打趴,这些人才看出来,这姓燕的哪里是个元婴初境?
秦定迢擦去唇上的血,撑剑想站起身,却又再一次跌了下去,他低头去看,燕如珩方才趁乱打碎了他一根腿骨。
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天才,他燕如珩竞敢分毫不顾及情面。秦定迢咬牙看着那白衣青年单手执剑,剑身滴血,他踩着水面朝高悬于天际的一团灵球走去,自他脚下荡出的水纹圈圈散开。燕如珩步步走上高台,仰头看向那团灵球逐渐虚化,变为一只驻立在虚空的巨虎,天罡篆的器灵可以随意变换灵体,有时是朱雀,有时白虎,有时青龙。他冷眼看着,长剑上环绕雪白灵力,如游龙般攀延而上,燕如珩正欲纵身跃起劈斩而下一一
一柄长剑从侧方袭来,青光划出半圆轨迹,带着摧山撼地的气压,令他瞬间感知到强大的威压,燕如珩足尖一踮退后十几丈,站定后侧身望去。所有被他打伤的弟子皆抬头看去,有人踩着水纹走来。闻惊遥不常在十三州露面,但在场的人都参加过往年的东境论道大会,亲眼见过这青衫少年连续四年夺冠,享誉十三州。他总是干净整洁,沉默寡言,就像一朵长在雪山顶峰的莲花,清寒料峭,端正素雅。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闻惊遥这般狼狈的时候,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青衫破烂,伤口交错纵横,血迹染了满身,弄脏了那身整洁的青衫。看清来者是谁,有人竞然笑了出来,慢慢撑起身体坐起来。“闻少主来了,那看来天罡篆之主有了。”看清闻惊遥的脸,燕如珩眉心微蹙。
鹤阶之主既然亲自去拦他,为何没拦住一一转眼间,他又忽然想明白,短暂的惊愕过后,是一声轻笑。果然,慕夕阙和闻惊遥站在了同一阵营。
闻惊遥单手握剑,鲜血沿着剑柄一路往下流,淡淡看向燕如珩:“剩我们两个了。”
燕如珩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身上有重伤,纵使能打过我,能打服天罡篆吗?”
闻惊遥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青剑,血流了满剑,血珠落在水面上,晕染在用灵力凝成的水洼中。
“总要试试的,她要的东西,我必须得夺回来。”闻惊遥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快如疾风,眨眼到了燕如珩身前,剑身擦过的刹那迸溅出烈然火花,映出两双冷如寒霜的眼眸。闻家行快剑,剑法卓绝,享誉十三州,闻惊遥更是学了一手的闻家剑法,如今他已完全不顾闻家的稳重求胜,燕如珩不是没和闻惊遥过过招,往年论道大会他们打过架的。
他在打斗的过程中逐渐明白纪挽春的话。
闻惊遥的心境变了许多,他的沉稳规矩少了些,竟多了几分不管不顾的疯狂,招招带刃,分毫不顾自己的命门是否会暴露在燕如珩面前。他要杀,要抢,要打服这个劲敌。
燕如珩侧身躲过闻惊遥从正面劈来的剑招,迅速瞬移绕至他侧身,灵力引在剑身上,一剑祭出,剑如利箭。
闻惊遥竞躲也不躲,一把抓住他挥来的剑,纵使那剑身在他的掌心割出血迹,而他竞眼也不眨,用力捏碎,剑尖顷刻浮现裂纹。少年趁机,一脚瑞向燕如珩的胸膛,将他重重砸出百丈远,肋骨砸碎几根。身后观战的弟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看闻惊遥提剑瞬移奔去,一拳砸向刚站起身的燕如珩,将他执剑的手打到肩骨碎裂,半分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人留。“闻少主这是疯了吗,他身上的伤那般重,我记得他之前打架没这般凶狠的?”
“听闻前些时日东浔出事,死了好多长老,家主也死了,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闻家修行以心境为根本,心狠则剑凛,如今我瞧着,闻少主心境大变啊。”
秦定迢听着身后絮絮叨叨的讨论声,这些人如今完全没有争夺天罡篆的心思了,看这两位备受瞩属目的少主过招,一边点评一边猜测。他也看向那两道身影,青影和白影快出残风,两个人都格外能忍痛,受伤竞半分不吭,还有一口气都绝不服输,而燕如珩已经落了下风,他还是在乎命的,但闻惊遥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闻惊遥心境大变,显而易见。
看来东浔的事要远比他们以为的严重。
众人看那道青影挥出最后一掌,将满身鲜血的燕如珩从虚空砸落,而闻惊遥落地,抬手捂住嘴,试图挡住溢出的血。随后,他撑着剑看也不看那些看戏的弟子,步步滴血,朝高台走去。天罡篆的器灵早已观战许久,静等最后胜出的人来与它过招。有人嘀咕:“天啊,疯了吧……都伤成这样了,还敢跟天罡篆打…”虽说器灵会压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