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在去往雁门镇的路上。慕夕阙问他:“你要用万灵阵镇压那十只祟种?”“嗯。"闻惊遥回应,仍握紧她的手,“青鸾的羽有它的修为,它知道我的意图,会助弟子们完成阵术。”
慕夕阙沉默不语,两人穿行在密林中,速度极快。闻惊遥是个极为沉稳冷静的人,他总能在任何危险境地想出最合适的应对法子,慕夕阙有时也不得不想,还好闻惊遥一心向道,若他生出邪念,那他这个人对十三州来说便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人人得而诛之。<2两人距离天柱越来越近,远远地,慕夕阙感受到浓重的邪气。是祟种。
闻惊遥松开她的手,纵身跃上虚空,他看到天柱后的上千闻家弟子,那些弟子似乎惊愕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他如今在镇外,而那个祟种也在镇外。
果然,祟种察觉身后有人,厉然回眸,灰白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闻惊遥,拔刀便要冲上来。
景洲厉吼:“少主!”
慕夕阙召出十二辰,万千花瓣在闻惊遥身前撑起一面墙,抵御了那只祟种的长刀片刻。
趁这片刻功夫,闻惊遥抬手,祭出青鸾赠他的那枚青羽,他用力震碎,滔天青光从羽中溢出,而他操控那些灵力加注在自身,抬手结印。<1自他身后,十根灵力聚成的锁链现出,一根飞向雁门镇,其余九根向另外九个方位倏然伸去,一瞬千里,捆住修士们用灵力凝出的九根天柱。锁链的尾端全数交织在一起,他抬手攥住,用力后拽,寒风将青衣吹得猎猎作响。
轰一一
十根天柱被强盛的锁链一股拽下,闻惊遥侧身避开。沉闷的响声敲在每一人心头,万千弟子眼也不眨,看那万灵阵汇聚出的天柱重重砸在了祟种身上,荡起满地的泥泞,波动的威压冲出百里,震碎山石。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地面,敲击在青瓦上,这雨声也不像方才那般沉闷了,而是清脆有力。
镇内寂静,只剩雨声。
片刻后,有人高呼了声:“祟种一一祟种被压倒了!”他们似乎听到了啼鸣声。
婉转高昂,声唳九天。
是从雾璋山传来的叫声,是青鸾。
百姓们一股脑冲出房屋,雨砸在身上,他们仰头望天,看着漫天的闻家弟子们,弟子们垂眸与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对视,片刻后,两方放声大笑。闻家对仪态的规矩全数被他们抛在脑后,什么不可大笑,不可失态。人逢喜事,为何不笑?
而镇外,慕夕阙仰头看着闻惊遥,少年长身玉立,身影挺拔,他垂眸看着镇内欢呼的弟子和百姓,并未出声打扰,雨打在他身上,又沿着衣摆滴落。慕夕阙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真的很适合当十三州的圣尊。他孤身一人,能撑起整个十三州,强悍又坚定。可惜十三州圣尊注定清白不了,与鹤阶同流合污,多么讽刺。<3她低头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自己,还是在嘲闻惊遥。慕夕阙听到有人朝她走过来,踩着雨水,为她撑起一柄伞,两人来的路上用了避雨咒,可方才她出手替他拦下祟种之时忘了加持避雨术,已然淋湿。她抬起头看过去,闻惊遥站在她面前,他抬手擦去她面上的雨水,温声道:“夕阙,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青鸾。"闻惊遥侧身,望向东南侧的雾璋山,“每一只玉灵都会誓死保护信奉它的百姓,东浔的青鸾如此,淞溪的金龙也同样,千千万万的玉灵镇守千千万万座城池,这是天神赐予世间的福泽。”
慕夕阙并未看雾璋山,而是看着镇内。
镇内的百姓和弟子们朝向雾璋山的方向,正在高呼。愿青鸾佑我东浔,愿青鸾佑我族人。
愿青鸾一直在,愿青鸾一直在。
慕夕阙不知道上一辈子东浔出事后,青鸾如何?鹤阶既然打着要戮灵的计划,那想必不会放过青鸾。可对闻惊遥来说,青鸾是比他的性命、比他爹娘的性命都要重要的存在,这是一座城的玉灵,若青鸾不在了,东浔也便再长久不了,这城内百万人便失去了守护神。
她正胡思乱想,闻惊遥却牵住她的手,朝倒塌的天柱走去。天柱之下压着一只祟种,祟种不断首便死不了,即使全身骨头被砸碎也能活。
那只祟种还在拼命挣扎,却如何都挣脱不了这根天柱。闻惊遥来到他身前,薄唇微抿,沉声道:“任前辈。”在方才瞧见这只祟种的背影,两人便都认了出来,任风煦作为慕峥的挚友,后来又经常来淞溪教蔺九尘修行,她自然也是见过的。而闻惊遥前段时间刚去镇压过任风煦,被他的刀重伤,他过目不忘,自然也能记住任风煦的模样。
任风煦原先周正俊朗的五官已变得有些骇人,双目成了灰白色,肌肤也是暗暗的苍灰色,他看着两个人,面无表情,利爪仍在负隅顽抗试图挣脱天柱。慕夕阙道:“任前辈事关许多事,要如何处理,杀了吗?”杀了他,许多事情或许会难查得很。
但不杀了他,这是一只祟种,恐后患无穷。慕夕阙只是不理解,鹤阶为何要放出任风煦来攻镇?闻惊遥看到什么,忽然皱眉,蹲下近距离观察任风煦,这只毫无神智的祟种。
他沉声道:“任前辈不太对劲,他似乎已经突破大乘境了。”修士化祟,最起码会是化神境的修为,也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