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安置的郡县,我们只能听从命令,在城外静等时机,待主城事了再返还。”
贺敛道:“可如今镇内人多,树大招风,若鹤阶追来………景洲转身看着他,说道:“夫人有办法,你可知为何夫人要咱们撤去这十处城镇吗?”
贺敛皱眉:“因为要足够远离,避免秽毒逃窜出来感染百姓?”“可不止。“景洲看向远处,万家灯火亮如白昼,“这十处城镇将整个东浔主城团团围住,镇心心的宗祠位置都埋了一根青鸾的鸟羽,这根青羽既是结界玉灵,更是至高杀阵,若鹤阶敢来,必有来无回。”贺敛也随他看去:“青鸾……青鸾真这般强悍?”景洲笑了笑:“你以为闻家为何会有如今的地位?”他指着远处尚能瞧见影子的雾璋山,眸光明亮,宛如灿星:“那可是青鸾,是万年前栖息在雾璋山的山灵,是在祟种攻城时骇然守城的神明,是我们闻家弟子信仰的玉灵。”
景洲语调高了一些,他转身看着贺敛,一字一句说:“师父告诉我的,青鸾在,雾璋山在,东浔就在。”
东浔人被青鸾守护,青鸾也是东浔人奉若神明的存在。无人会砍雾璋山的一花一草,无人会捕捉上面的野兽生灵,他们每年过节会烧香礼拜,路过那座山也会虔诚许愿。
愿青鸾保佑东浔岁丰年稔,大地回春,家殷人足。愿青鸾一直在,愿东浔一直在。
夜色打在少年的脸上,提及青鸾,提及东浔,那张略显稚嫩的脸竟在此刻多了无尽的稳重,好似这一刻他便能抵挡万难。贺敛笑了一下,说道:“是,青鸾可是闻家的结界玉灵。”“不,你说错了。"景洲轻笑一声,淡声纠正,“青鸾不只是闻家的结界玉灵,它是东浔地界的玉灵。”
它护佑的不只是闻家人,更是整个东浔。
贺敛摇摇头,感慨道:“想不到你平日话这般少,提及青鸾时倒变了样子。”
景洲叹了口气:“活这一世能见青鸾一面,无憾了。”他转身离开,去往安置百姓的镇内,从黑暗中走向灯烛辉煌,少年的身上还留有与祟种交战的伤痕。
待景洲离开,贺敛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的雾璋山,距离太远,只能隐约瞧见个山头。
青鸾便栖息在雾璋山内,从未以本体出现过,即使是万年前整个东浔主城被三十只祟种围攻,它也只现出了灵体。
若玉灵以本体出山,恐怕便是灭世大灾降临之际。只是不知,届时是灾厄胜,还是玉灵胜。
“我会在此处布阵,离你们三人要去的地方都很近,待随泱击破鹤阶的禁制之后,其余两处禁制也会一同破碎,秽毒倾巢而出,届时需要你们将秽毒引到此处。”
慕夕阙站定后,看向面前的三人。
闻惊遥颔首:“好。”
慕夕阙沉默片刻,又说道:“秽毒会追着人走,你们三个灵根不错,它会选择你们,切不能让一缕秽毒碰到身体。”“害,你就别担心了。”随泱摇摇折扇,看了眼天,“不早了,该干正事干正事吧,早干完早睡觉,我弟那个蠢货也不知道腿伤如何了。”他嘀嘀咕咕,转身朝远处走。
蔺九尘看了眼慕夕阙,没说话,冲众人拱了拱手,跃上房檐奔向东侧学宫。闻惊遥也转身离开。
目送他们三人远去,慕夕阙抬手祭出十二辰,那朵圣洁莲花悬浮在虚空,层层花瓣绽开,鎏金光泽如碎星般点缀在瓣身上,那朵莲花旋转,光华绚丽斑斓,圣洁的光再次照亮东浔主城。1
闻惊遥跃上一栋十层高阁,并未回头看,随泱、蔺九尘皆奔跑在街巷内,十二辰的光华却铺就在他们的前路,驱散黑暗与阴霾。慕夕阙跃至虚空,抬手布阵,自她脚下出现径约百丈的圆盘,一根根纵横交错的金线交织成繁杂晦涩的纹路,那是禁锢秽毒的阵术,是每个慕家嫡传都需自小修行的术法。
慕二小姐跟朝蕴学的第一个术法,便是如何操纵十二辰。纵使朝蕴不肯让十二辰认她为主,但这门秘法不能失传,必须有人承接。大阵将成,慕夕阙抬手,万千光华从她的周身逸散,成千上万的流光上流至虚空,如繁星悬挂。
朝蕴看着她的背影,那个越长大越是不肯亲近她的孩子,忽然变得沉稳听话了许多,明明盼着她成长到足以挑起淞溪,可真当她如期望那般可担大任后,朝蕴却又觉得心酸。
这是她身为慕家嫡传的责任,如今祭墟动荡,十二辰只能认慕夕阙为主,她们都没有办法。
此次使用十二辰,便会折损她的寿数。
庄漪禾拍了拍朝蕴的肩,无声安抚。
一阵风吹过,慕从晚捂着嘴低声咳嗽了几声,她抬起锦帕,帕子上赫然一抹暗红的血,她不动声色藏起手帕,擦去唇角的血,仰头看慕夕阙布阵。7阵成的刹那,慕夕阙也看到了北侧闻家书斋金光滔天。鹤阶留下的禁制被随泱这个化神境修士全力一击,尽数捅破。与此同时,东侧闻家学宫,西侧闻家弟子堂两道光柱冲天,秽毒倾巢而出,涌向东浔主城的大小街巷,在即将逃窜之际感知到血肉的气息,放弃逃窜冲着几人奔来。
绝佳的灵根是最适合秽毒寄生的本体,一旦化祟,几乎是毁灭一方的存在。慕夕阙从虚空落下,脊背笔直,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岔路。朝蕴更是急得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