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疗愈,分明就是相护之态,恐有忌惮秽毒者对慕从晚下手。
但屋内在场的人对慕从晚并无坏心,庄漪禾提前便撤走了旁人。庄漪禾看向慕从晚,说道:“慕大…小晚,我应当可以唤你一声小名,你的意思是,城内如今还有秽毒?”
“嗯。"慕从晚颔首,正身端坐,姿态不卑不亢,“不少,外三城东侧,西侧和北侧。”
庄漪禾脸色瞬时便冷了下来,握紧扶手:“果然没猜错,订婚宴上的变故怕也是鹤阶提前算计好的,应是要谋害慕家,可不知为何最后秽毒到了鹤阶弟子身上,害人不成反吃一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皱眉道:“只是不知,背后相助慕家的人是哪位?”蔺九尘不动声色看了眼慕夕阙,这位慕二小姐挨着慕从晚坐,觉察到他的目光,抬眸看过来,对他摇了摇头。
蔺九尘收回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朝蕴说道:“兴许中秽毒者对秽毒天生便有感应,小晚可觉察出秽毒所在之处,因此我们带她前来,只是越靠近秽毒便极易被其缠上,如今我们不能贸象前去,得寻个对策。”
她叹了口气,看向众人:“如今那些秽毒还老实待在禁制内,鹤阶似乎还未来得及打开禁制便被咱们镇压了,千机宗跑了,鹤阶弟子重伤,被关押在外三城,另外几个被鹤阶召来的家族听闻此事,为保自身中途折返,东浔主城的围困已解。"<1
众人沉默,围困虽解,但隐患尚存。
庄漪禾和朝蕴对视,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这就让弟子们撤离百姓。“庄漪禾站起身,看向众人,“各位冒死来帮助东浔主城,大恩大德,东浔百姓定铭记于心。”她俯身,弯下了素来挺直的腰。
朝蕴起身扶她:“你说什么话呢,东浔与淞溪如今为一体,何况那可是秽毒,修士有除祟之责,如今小晚也来了,我们定会想办法帮东浔度过这一劫。”慕夕阙垂眸,看向慕从晚搭在膝上的手,常见不出门,她的肤色几近于剔透的白,手背上的青紫血管格外明晰,瘦到仿佛一阵疾风吹过,便会将她吹走一般。
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前世竟能拔出她的剑自刎,喷溅在慕夕阙脸上的血,让她做了多年的噩梦。<1
那是第一个死在她面前的挚亲。
垂下的手被人握住,慕夕阙愣了下,搭在她的手背上的,是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体温彻骨的凉。
慕从晚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悄悄说:“三年没见,你长高了。1”慕夕阙别过头,嗤了一声:“废话,我现在都比你高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瘦,跟个柴火一般,慕家缺你吃的了?”
慕从晚闷闷笑了下,却仍握着她的手。
这是慕夕阙第一次没有挣开她的手。
以往姐妹两个见面,慕二小姐都是被朝蕴压着来陪慕从晚过节的,慕夕阙要么就是不说话,要么说话呛人,朝蕴一凶她,她扭头就走,此后几年都不来。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慕夕阙太过冷淡,被朝蕴凶了一顿,她闹了脾气,这三年无论朝蕴说什么,死活不肯再去慕从晚的小楼里,好似格外抗担这个姐姐。
慕夕阙年少时候向挚亲发了许多脾气,到最后想要道歉,回头一看,无人能听了。2
她垂下眼睫,看着慕从晚搭在她手背上的手,那般瘦,那般苍白。这一切都是拜鹤阶所赐。
她怎么可能不恨?
三刻钟后,朝蕴带着慕从晚去了厢房,她不能常露面,身子羸弱每隔一段时间便得用药。
蔺九尘和姜榆去招呼慕家弟子跟随闻家弟子撤离城内百姓,以免遭秽毒侵蚀。
闻惊遥被庄漪禾叫走,走前他看了眼慕夕阙,可她并未看他,而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总有许多心事不愿告知旁人。
闻惊遥垂下眼睫默了瞬,在庄漪禾又一次叫他之时,他才动了动,收回目光,跟着庄漪禾离开。
慕夕阙孤身坐在议事堂内,等人都走干净,她忽然捂住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身子弯曲,满身疲累。
她听到叮叮咚咚的金饰碰撞声,知道是谁,所以连头都没抬一下。随泱走进来,连素来黑沉冷飕的议事堂似乎都亮堂了些。他那满身金饰格外晃眼,慕夕阙更是不愿抬眼了。随泱坐在慕夕阙对面,满脸不正经地笑:“慕二小姐这身上一处囫囵地都没了,要换我受这么一身伤,早躺榻上鬼哭狼嚎了,此等骨气简直是女侠中的女侠,随某甚是服气。”
慕夕阙放下手,笑了一声。
他可有骨气多了。
上辈子临死前都被砍成筛子了,也没哭一下,最后送她走的时候还能吐着血笑出来。
随泱笑嘻嘻看着她,又掏出那柄用来装风雅的折扇装模作样地扇风,说道:“对嘛,不要总是摆着脸,你长这么好看,笑笑更好看,自己开心,别人瞧见你这张脸也开心。”
慕夕阙白了他一眼,问道:“有话快说。”随泱“啧"了一声,折扇指了指慕夕阙:“你看看你,真没礼貌一-不对,这叫直爽。”
见慕夕阙看过来,他未说完的话话锋一转,换了个说法。慕夕阙看着他,眉梢微挑:“你到底有何事?”随泱笑着说道:“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