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拖了一把木椅,坐在随泱榻边两步远处。
她目不转睛看着随泱,并不说话。
“二小姐,你不会…“被她这么盯着,随泱往床榻里面缩了缩,一脸惊恐,“看上我了吧?”
说完,不等慕夕阙回答,他喋喋不休一口气道:“虽然我龙眉凤目英姿勃发面如冠玉相貌堂堂,腰缠万贯修为高深人也聪慧简直完美,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亲不到自己这张帅脸,但是我也绝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的!"
她今日不是来找他说这些话的,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谈的。慕夕阙双手环胸,脊背靠着木椅,问道:“说说吧,你跟我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随泱该正经时候还是颇为正经的,叹了一口气,身上毒素还未清,靠在床头问道:“慕二小姐,在下想问问,我阿弟如今怎样?”慕夕阙淡声道:“他很好,就在慕家暗桩,双腿被鹤阶打断了,但不严重,我慕家弟子已为他接骨疗伤,养些时日便能走了。”随泱皱眉,眸光阴沉:“若有机会,我定要取了白贼的命。”他知晓,慕夕阙既然已救出随安,那季观澜想必已死在她手上,便不需要算上他的性命了。
慕夕阙并未说话,只安静看着随泱,在等他开口。随泱沉默片刻,看向慕夕阙:“我不知你为何救我,但能觉察出你对我并无坏心,因此才信任你,将那件事告诉了你。”他顿了顿,说道:“二小姐可知道十三年前,灵翠谷陈家灭门一事?”慕夕阙道:"嗯,有所耳闻。”
“灵翠谷陈家并不兴盛,全家不过几百人,之前在十三州甚至鲜少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号,但约莫三十年前,西境论道大会上,陈家少主一举夺冠,此后连胜几年,这小门小派便靠着一个天才发了家,逐渐扬名。”慕夕阙点点头,这些事她前世剿灭千机宗时也早已知晓,彼时千机宗少主总被陈家少主压一头。
随泱接着道:“论道大会是许多世家子弟借此扬名的好时机,小门派们为了面子也会让让那些兴旺家族的世家子弟,毕竟几百年前也出过一件事……你或许不知吧,一个从来没听过名号的少年,在那一年的北境论道大会压了所有世家弟子,但也因此招致奸佞,爹娘和姐姐姐夫,以及小外甥尽数被杀。"<2慕夕阙目无波澜,这些世家什么模样她最是清楚不过,天才出生于慕家这样的千年望族尚被算计,更何况那些小门小派,谁人都想趁其尚未真正成长,将其扼杀于摇篮。
随泱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说:“但这陈家也不知是太过直爽,还是根本不怕事,那陈家少主连胜几年,过了没几年,陈家一夜尽灭,外人都传是陈家少主在外太过猖狂惹了仇家,才因此招致满门尽灭。”“并非如此,是吗?"慕夕阙看着他反问,“陈家那时已在十三州扬名,门生应当也比之前更兴旺些,十三州的世家也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一个论道大会这点小仇去灭一个上下千人的门派,不仅要自损兵力,恐怕还会因此招致十三州其余清正世家的共同讨伐。”
一个家里只有几口人,灭门轻而易举。
一个是举宗有近千人的门派,灭门不仅造杀业,还极易招致祸患。这两人的经历听着像,实则根本不是一回事。随泱颔首,面容冷沉:“是,陈家少主之所以参加论道大会,并非图名气,而是想借名气保全陈家,在未扬名之前,陈家上下只有不到百人,已经被鹤阶盯上,因此陈少主才去参加了论道大会。”慕夕阙淡声接话:“可他没想到,那背后的人竞如此心狠手辣,不怕业报,蛰伏几年静待时机,等陈家放松警惕,一口咬上。”“二小姐聪慧。”随泱浅笑了下,淡声回应,“我父亲和陈家主是至交好友,陈家灭门那日他收到求救讯息孤身前去救援,可那时陈家已遭不测,凶手离开,陈家主撑着一口气将藏起的三子交于我父亲,并将那木盒给了我父亲保管,请他去敲通天鼓告知十三州真相。”
慕夕阙拧眉:“之后呢?”
随泱面无表情道:“鹤阶在追杀陈咎,十三州遍布鹤阶势力,我父亲只能将他送上去往海外仙岛的灵舟保全性命,接着拿上那木盒试图去敲通天鼓,但同样就如我一开始说的话,鹤阶在十三州无处不在。”“他们在去往望天台的路上设陷,半路截杀我父亲,我父亲撕破围杀,带着我和阿弟东躲西藏逃了几年,直到五年前我父亲离世,将那木盒交给了我,我盘下桃花阁,化身桃花阁阁主,照顾我阿弟长大。”这些事上辈子随泱从未告知过慕夕阙。
如果按照这辈子的事情经过,慕夕阙大致能猜出,那一夜无人去救随安,随安瞧见应祈被鹤阶折磨,为了救友告知了木盒在何处。鹤阶拿到木盒,自然杀了随安,兴许也要杀随泱,但他修为高,撕破围杀不是难事。
随泱逃至海外仙岛隐忍蛰伏,直到和她一起返回十三州,可他没有木盒,没有证据,无法证明天罡篆不是鹤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