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少的。
这一笑反倒令其余几人诧异。
“高世子远居西北,倒是对青阳城的事情知之甚多。“沈行一改温润,目光带了审视,疑惑道,“高世子在意的究竟是沈某的家事?还是青阳城的风吹草动?”
“沈某回来是去年的事,风言风语早已平息,难为高世子特意打听,想来费了高世子不少功夫。高世子在城中的人脉,令人敬佩。”沈行的表象是温驯的,像水一般柔和没脾气,任谁见了都会认为这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连赵熠都罕见他能露出这般咄咄逼人姿态,言语暗含机锋,每一句都布满陷阱。
恰好在场的人都听过上一回赵玉婧训斥高长陵的话,但赵玉婧所言要隐晦得多,并且留了余地,远不如沈行这般不留情面。高长陵脸色登时青白变换,面庞抽搐扭曲,目光不受控地流露狠意,暗暗咬紧了牙。
是他大意了。
此人瞧着良善,却不是个好对付的茬。
但沈行说的这些,究竞是随口用来反击他的理由,还是说,他发现些什么其余三人听得一愣,但反应过来后,沈行的话不无道理。若说高长陵是因为败在沈行手下怀恨在心,暗中想打探他的情况想要贬损他,但要知晓这么多内情却是不易,且本来已有肃王权势过大的风声,高长陵止番来青阳城是为质,却还是敢这么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种种迹象,倘若深究下去,未必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东西。而高长陵的过分激动,看着更像是心虚地想要掩盖某些事实。“高长陵,你别忘了,这是大齐,是我父皇的天下,非你们高家。“赵熠冷眼质问,“莫非肃王早有不臣之心?”
高长陵咬牙,怒指沈行,反驳道:“沈兄若是不愿告知便算了,何必血口喷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污蔑本世子、污蔑我父王清白,难道不知祸从口出?”
而沈行只道:“沈某说的哪句不对,高世子指出来便是。若有误会,尽可解开。除非一_”
“解不开。”
沈行平淡得冷漠。
高长陵气得胸膛起伏不断。
是他大意了,未料到沈行是这般阴险的性子。再与沈行多说半句,焉知他不会再埋坑,高长陵只能向赵熠表明衷心。“我父王一心为大齐驻守西北,劳苦功高,无怨无悔,还请殿下明鉴。赵熠冷哼道:“高世子,还请你今后行为收敛些,若再这般目中无人,孤可不保证会去父皇面前说什么。”
但赵熠心中清楚,城中定有肃王的势力,只是不知深浅,并且他的父皇不想计较,藏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继续维持与肃王的友好关系。高长陵连声应下,知自己讨不着好,识相地告辞。离开之前,他阴狠警惕地看了沈行一眼。
高长陵离开后,沈行与卫凌陆续告辞。
赵玉婧尚处恍惚之中,由他们二人离开,连自己是来找沈行的目的都忘了。赵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忧心忡忡。
他总认为继续让肃王割据一方后果不堪设想,可他父皇又顾念旧情,不肯狠心削弱肃王势力,再如此下去,也不知到时是否会起乱事……只剩下姊弟二人,赵熠与赵玉婧闲聊,想要她抛开见到高长陵的不快。赵玉婧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原来即便她不出手,沈行也能自己解决。
不过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倒是与之前她在高长陵面前说的很相似,可那一回沈行是后面赶到,不该听见才是。
莫非……
莫非是与她相处久了,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