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盼头,又不能生孩子,若是抱养低位嫔妃的孩子,难保出现德妃这样与儿子离心的。
还以为就要孤身一人了,既认了个养子,陈观雪也与她地位相当,那便是奔着做姐妹去的。
往后宫里怕是要更热闹了。
想到这儿,佟妃觉得日子更有盼头。
说过话,佟妃也没多留,便离开乾清宫。
后宫没多少人知道她们说的话,但宫里开始忙碌起来,嫔妃都是能感觉到的。
“内务府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又忙着给那位做衣服?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德妃是包衣出身,理应是能使唤得了内务府的奴才,可这大半个月被敷衍拖沓的事也不少。
“听说是在准备佟妃的册封,看这模样不止是妃位…”德妃觉得自己脑袋疼。
怎么又是个贵妃。
佟家出了一个皇后,还要出个贵妃?
看着内务府的模样,或许直接是做个皇贵妃?赫舍里家和钮祜禄家也出过皇后,怎么没有再出个贵妃。怎么佟家的人都要压在她头上。
本就被陈观雪的出现打乱了节奏,这段时间太子格外针对除了老七之外的兄弟。
宫外开府的也就罢了,留在宫里的阿哥还时常被考功课,十四因为自小聪慧被太子问了许多问题,却得不到几句夸赞,连读书都没什么劲头。偏偏太子的行为并不出格,甚至康熙还夸了太子。德妃一股气没处撒,碰上内务府这般搪塞,简直快要炸了。偏偏她顶着个德德封号,又一直表现的明事理,想去康熙跟前告状都不成。陈观雪能猜到后宫的几分风风雨雨,不过与她也没几分关系。因为她在二月二十八这日清晨发动了。
还在睡梦中,她便被疼醒,猝不及防的疼让她叫出声。康熙瞬间睁眼,见她痛的出了冷汗,一边下床披上外衣,一边叫人,“传太医!”
外头守夜的梁九功也清醒,掐了一把身边的徒弟,“传太医,叫接生嬷嬷。”
说完便整理了衣裳往屋里钻。
一阵疼过去,陈观雪躺着说不出话,一张小脸苍白的厉害,就着康熙的手喝了点温水。
接生嬷嬷从半个月前就住在偏房里,来点速度极快,围着她查看一番,确定是要生了。
“别怕。"康熙抱着陈观雪,将她挪去准备好的生产的屋子。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只有颤抖的指尖透露了几分心中的慌乱。陈观雪在他怀里感受不到一点颠簸,腹中的疼痛也被安抚几分,听着他剧烈快速的心跳声,忍不住抬头。
康熙几乎不会暴露自己的脆弱,他在小小的年纪便学会了隐藏情绪。此刻咬紧的牙关和额头冒出的汗,都是他来不及隐藏的心心绪。陈观雪捏着帕子给他擦汗,他都没察觉,只是脚步飞快的跨进偏房,将她放在干净整洁的榻上。
“皇上出去吧。“陈观雪被他握着左手,因疼痛而冰冷的指尖逐渐回暖。康熙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热,说什么胡话呢,我自然要在这里陪着你的。”
他知道女子生产的凶险,不看着他不放心。陈观雪摇头,“我这模样不好看,皇上去外头等着吧,太医和嬷嬷都说这胎看着好,无事的。”
她见劝不动,只能换个说法,“皇上在屋里,我一疼便想哭,若是哭的没力气……”
话没说完,就被康熙捂住嘴巴。
那双漂亮薄情的丹凤眼中,是快要溢出的心疼。那张薄唇也贴在她手心,几乎是从喉间挤出了几个字,“不许胡说,我去外头等着,你要好好儿的。”
看着他跑一般出了屋子,陈观雪咬牙咽下快要吐出的痛呼,呼吸间都觉得疼。
屋外轮值的太医也赶到了。
因为有陈观雪,这一个月在宫里轮值的太医都是孕科圣手。“给皇上请安,奴才等自作主张叫人去宫外请院判了。”康熙挥挥手,“进去看看。”
等待的时间是最煎熬的。
康熙在屋外等来了从小厨房端来的汤,也等来了宫外的院判。“进去看看,若有不测……务必保她平安。"康熙说话时仰头看外头的天色。此时已是天光乍破。
他舍不得那个会动的小家伙,更舍不得陈观雪若有万一,那便是那孩子的命了。
“皇上,该上朝了。"梁九功在一旁提醒。康熙想也没想,“今日罢朝。”
“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