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地落下,他哭得撕心裂肺,朝众人大喊道,“如果这一生都要为别人而活,如果这一生都注定不能再演奏,我宁愿做个残废!心灵上的残缺和肢体上的残缺,到底哪个更可怕,哪个更让人痛不欲生?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废?!”“所以我趁她不备,关上门,用她的手绢和我的琴弦把她勒死,将她的厂体放到顶箱柜后故意在柜板上留下血手印,让所有人认定这件事一定是双腿健全的人才能做到的事。然后我简单清理完现场,将脱在她房间的大衣反过来穿在身上,锁紧脖子尽量低调,关上门从106号房间走出去。为了让你们相信真的有另一个人存在。没有人见过我站起来的样子,所以也不会因为粉色身影的身高而怀疑到我身上。我挑表演结束后,整个后台最混乱的时间,穿着那身衣服又出来走了一圈,确认有人看到我之后才返回自己房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闭眼装睡。我知道,冰如平日里待所有人都极好,恐难以找出对她有杀机的嫌疑人来,你们迟早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所以回家之后我只能选择敲断自己的腿,一是为彻底摆脱嫌疑,二来我也成了真正的残废。不管未来如何,父亲如何、母亲如何、整个林家如何,我都只能带着我的小提琴度过余生了。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目之所及,身后那艘近在咫尺的远洋船登时变得遥不可及。林云启侧眸远眺,任风将他脸上泪水吹落。
“除了与音乐相伴的这两年,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冰如,冰如她很好,是我对不起她……”
宋芳笙听不得那些迟到的悔恨,冷声讥笑道,“林少爷这话,自己说说就好,葛小姐是第一个不想听的。你分明为自己要了她的命,夺取她风华正好的人生……″
林云启斜她一眼,发现她脖子上的玉牌还戴着,“顾少奶奶是想听听旁的?比如你那块王……
顾均胜和沈丽曼异口同声呵斥道:“住口!”“玉?什么玉?"玉牌、玉镯,她身上的玉不止一块。两人反常的样子勾起宋芳笙疑惑,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先生,对方没有看她,“胡乱说的,满嘴谎话的犯人到最后都这样。”“是吗?"她没有再问。
警车开到码头边,属于林云启的远洋之路注定业崩道阻。李正走近敲打着轮椅靠背,提醒他轮椅作为重要证据,需要单独带走,“林少爷应该带了拐杖的吧?还请使用拐杖跟我们走出码头,到外面上车。”身后仆人已经吓得有些茫然,比起林云启的去向,似乎更担心自己的去留。女仆闻言乖乖从轮椅靠背后面挂着的包袱里取出一副拐杖递给林云启。比走普通拐杖,他常用的这副单拐,在后手肘处多了半圈包裹,是以单手拄拐行走的同时,又比普通省力,比双拐方便。
男人接过拐杖起身,因着行走时需手掌发力,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大家也默认他不用戴上手铐。就在他经过众人身边时,注意到人群之中,站着娇小经瘦的叶秋容。她个头本就不高,帽子下面还露出一截纱布,代表他上次带给她的伤害尚未痊愈。
一抹狠戾闪过男人眼眸,林云启一手撑住拐杖,另一只手从后手肘拐杖接口处抽出一柄匕首,直朝着叶秋容刺来,刀尖到了女人脖颈处又立刻拐弯,架住她的脖子将人搂到身前,完成了一只手拄拐,一只手挟持叶秋容为人质的偷袭。“阿!”
“干什么?!”
“不准过来!谁上前一步我立刻杀了她!"林云启双眼猩红好似疯了一般,架住叶秋容一瘸一拐地往后退,同时匕首在女人脖子上不停颤动,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女人的脖子。
林云启从叶秋容右侧把人抓走的时候,段澄恩正好站在妻子左侧,没来得及抓住她,满脸焦急紧跟着,掏出手枪企图瞄准。林云启趁势弯腰,更加隐秘地躲在叶秋容身后道,“来啊,看是段少爷的枪子儿快,还是我的刀快。”“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目不斜视,一步步将叶秋容架住,后退到登船的步桥上,语气里藏不住兴奋与期待道。
“我要登船、去美国……我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