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三次
青纱帐幔摇曳,玻璃花窗上渠映一轮明月。顾均胜刚洗完澡,睡袍领口敞开着,左侧胸肌上一条斜长伤疤隐隐可见。宋芳笙盯着那道伤疤,想起那晚她晕过去之前,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看见那条伤疤在她面前疯狂上下,多的她也记不清了。所以她一把伸出手,将男人领口捂严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直摇头。“没有。”
还说没有。
男人嘴角勾起,手故意探进被子里,激得她炸毛,"“,”“……那那那也不行!“她伸手推他,把男人的脸推得变形,“我真的困了……“就一次呢?”
“我不信。”
上次一共几次?四次?睡梦中还有一次。
五次变一次,他又不是突然老了二十岁,她才不信。他弓身,宋芳笙登时感觉身上轻了,耳边听他满含笑意继续问道,“是觉得一次满足不了我?”
“嗯。”
“那我们商量好,几次,你是欢喜的?“她红着脸又想钻进被子里,被男人拉出来圈在怀里,滚烫气息不断喷洒在她脸上。两人在床上拉拉扯扯一阵,最终以顾均胜绝对的力量优势获得胜利。她被两条粗壮手臂圈在怀里,脸上全是某人蹭来蹭去时留下的味道。男人再开口,声音微哑,“我猜,三次。”‖
他怎么知道的!她那晚有一半时间在哭,一半时间在哼哼唧唧,拢共也没说几句整话啊。
敏锐捕捉到她惊恐的眼神,顾均胜把人稍稍放开,玩布偶一样摆弄着她的头发,沉声继续逗她,“因为从第四次开始,某只小猫不抓人也不挠人,实在太听话了…”
那你还继续,她在心里抱怨。
“……可是怎么办,听话的小猫我也喜欢”孟浪。那晚过后,某人说情话来越发放肆了。不行,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被窝里热水瓶又要烧开了。
宋芳笙不安分地扭动几下,背过身,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文件。“怎么办,李正送来这些调查的报告我已经看了好多遍,怎么真就能把段澄远夫妻身边所有人都排除掉呢?不会是你们警署有内鬼,收了他们的钱,帮他们脱罪吧?”
话题转移的不错。男人低头玩她的头发,眼皮不曾抬一下,“荣宅失窃案那回,整个警署上上下下已经全部排查过,贪财、好色、抽大烟的一律都赶走了。李正交回来的东西,他自己一定看过无数遍。”说话间,她一缕头发已经在男人手里变成了三股麻花辫,看着倒像模像样。她把头发抽回来,疑惑地看他,“先生还会扎辫子?”“刚学的,前两日小刘把八岁的妹妹带到警署,他会编,我在一旁看了会儿。”
“学这个做什么?我又不喜欢扎麻花。”
“女儿没准喜欢。”
!干嘛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宋芳笙忍不住又翻白眼,“你又知道一定是女儿……哎呀不说这个,继续说案子。如果段澄远夫妻身边人都排除掉嫌疑,难道真的就只剩下仙乐斯舞厅的人可怀疑了吗?他们都烧死了啊。这些人我们查了,没有欠债,家里人也没有受到段澄远夫妻威胁。火灾发生以后,段澄运夫妻也装成受害者,说要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去找叶家和段家要钱。难道这也上当真有人,愿意豁出性命,就为了帮不相干的人栽赃嫁祸吗?”顾均胜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心想自己怎么下了班还在工作:“凶手不能被烧死吗?夫人常看小说里如何说的来着,我记得你嘴里偶尔会念叨。When you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whatever什么来着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后,剩下的那种情况,无论看上去多么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这是柯南道尔在1904年发表的《皮肤变白的军人》小说里,伟大的福尔摩斯说的。
是啊,没人规定,凶手一定不会死在自己设下的圈套里。宋芳笙顺着这句话,心里渐渐摸到一点感觉,忽的双眼瞪大,心中豁然开朗道,“对啊,既然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会愿意为栽赃嫁祸去死的人,那会不会,他们也被段澄远夫妻害死了!?”
“夫人想到了什么?”
宋芳笙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把地上散落的纸页一张张全部捡起,翻来覆去地找,“没有……之前火场里调查情况的那些档案呢?”她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立刻开门打算去书房,被顾均胜一把拉住,“穿鞋。”
“哎呀。“她急忙穿上拖鞋,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顾均胜看她干劲十足,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赞许。没一会儿,书房响起女人高兴的欢呼声。
“找到了!”
她踩着拖鞋登登登回屋,把一张图放在男人面前,指着上面后厨位置说道,“死者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大部分都集中在前门和后门,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下意识还存着一丝求生的意识,希望能从这里逃出去。其他死在卫生间、二楼的人也是一样。但先生你还记得吗,后厨房这里也有尸体:大堂经理黄有伦和两名舞女大班。可奇怪吗,后厨门堆满油桶和杂物,那些厨师和传菜的服务生都知道往外跑,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