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好好好,我如今是管不了你,我苏洪生出来的白眼狼!今日你若是不智应,定时从那寡妇身上套取虹口帮商会机密出来,我绝不放你出去见她!来人,给我把少爷带回房间严加看管,他要是跑了,你们全都没命!”苏砚之自然不从,“父亲忘了,当初在母亲病床前是如何答应她,我想做什么都依我吗?”
“这是诡辩!你母亲让你做什么了,让你爱上你父亲乃至整个帮派的仇家吗?”
“帮派之间完全可以共存,是父亲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住口!还不给我把少爷带回去!”
没等苏砚之被架上二楼,大门口两个帮众急匆匆跑进来,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帮主,外头兄弟说,虹口帮来了三辆车,正开进均培里往这边来呢!沈丽曼来了?
苏砚之闻言不再挣扎,站在原地两眼放光。邹荣守就跟在苏洪身后,听罢赶紧道,“估计是知道咱们抓了阿七那小子,还把他当自家兄弟,来救人来了。”“她倒是比她那个死丈夫仗义…“苏洪揣度一阵,挥手示意他们放人,“没找到合适的人替他之前,让他继续在那边待着,你看紧些。如果发现他家里还有其他亲人,一并带回帮派看管起来,必要时候做威胁之用。”“是。”
邹荣守一声令下,没等沈丽曼的车开到苏宅门口,浑身是伤的王郁臣被人从大门口扔出来,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
男人一丝意识尚存,实在不想让她瞧见自己如此狼狈模样,挣扎着硬是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肋骨一步一步往弄堂口走。苏砚之趁乱挣脱跑了出来,见方才挨打的男人一瘸一拐走在巷子里,凑上前想去扶他,被王郁臣一把甩开。
“你往后别落单,到哪里都和虹口帮的人在一处,父亲叔叔他们便没那么容易抓住你。断刀盟的人不好相与,在我看到大多都是恩将仇报的小人,你能尽早脱身,最好不要选择留在我父亲帮里。”他都知道了。没关系,他也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他苏砚之是苏洪的儿子,这事比他卧底身份的严重性轻不到哪儿去。苏、砚、之,李正口中这个着了沈丽曼道的愣头小子,年岁看着同他一般大小,细皮嫩肉,青春懵懂的样子,见之令人生厌。沈丽曼会喜欢他这样的吗?王郁臣上下打量着他,内心升起一股厌恶之情。苏砚之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沈太太最近事多缠身,你若尚能走路,找她手底下人治伤去,别去打扰她。”
“你在替她命令我?"他算个什么东西?
“何曾命令,你找她手底下人治伤不也快些吗?”王郁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捂着胸口,一步步朝苏砚之走近,双眼眯缝,僵青的脸上带着讥讽。
“你说,要是她知道,你是苏洪的儿子,她会如何?”苏砚之眼中微光闪烁,直视他淡然道,“她最讨厌背叛她的不忠之人,你的真实身份若暴露,在她那里得不到一点好处。如今你我都捏有对方的把柄,各退一步如何?”
“就这么在乎她?“他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嘴上说着反话,“苏洪没说错,你就是个整日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废物。”
哪知苏砚之听见这话脸色未变,眉宇间洋溢着恋爱中的甜蜜,竞瞧出几分自豪来。苏砚之身高一米七九,略矮王郁臣半个脑袋。他略抬头,报以一个微笑道,“便是死在她脚下都甘愿。”
他……
这番话反倒让王郁臣没了后话,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也不知怎么就失了控,上前一步抓起苏砚之衣领恶狠狠道,“你还没这个资格。”他反应如此大,迟钝如苏砚之也觉察到他的异样,蹙眉不言。“滴滴”两声,沈丽曼的车行至跟前。一身黑色貂裘大衣,里面搭同色丝绒旗袍、戴黑色长手套的女人款步下车,瞧见苏砚之柳眉蹙起。“你怎么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