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
她是吴家的家生子奴仆,卖身契捏在主家手里,自然不敢做违背主家意愿的事。
接着又传吴家的其他仆人上堂,皆一一否认曲氏母女被禁足,吴珍被虐待的过往。
曲云河冷眼看他们惺惺作态。
待查验吴珍伤痕的女监陈二娘出来,汇报吴珍的情况,趴跪在地的王婆子心中发楚。
陈二娘说吴珍胳膊上有利刃划伤,小腿处有淤青痕迹,背上也有陈年旧伤,零零总总七八处。
陈述完后,呈上笔录。
虞妙书仔细看过后,视线落到吴安允身上,问:“吴安允,你女儿吴珍身上的伤作何解释?”
吴安允冷静应道:“回明府,小女生性顽皮,男孩儿性子,磕着碰着也在情理之中。”
虞妙书:“胳膊上的划伤是怎么回事?”
吴安允:“是她自己造下的,绝非他人所为。”虞妙书皱眉,“我看她言行举止跟常人无异,好端端的,为何自残?”吴安允没有答话。
吴珍道:“回明府,民女是为救母!”
当即把吴家要打死曲氏的情形道来,自己在情急之下自伤救母,保得曲氏性命。又说起成衣铺的赵大娘可以作证她身上的伤是受吴家虐待所致。虞妙书做手势,差役传赵大娘进公堂,她毕恭毕敬走进来,跪地道:“民妇赵氏,拜见明府。”
虞妙书问起吴珍身上的伤,赵大娘当即说起她去吴家量身裁衣看到的情形。当时吴珍身上确实有好几处伤疤,又说起量身的日子,是在年前腊月,回来还跟自家男人唠了唠。
她凭着记忆说得仔细,引得在场的围观者论道。吴珍一口咬定王婆子受吴家指使对她打骂不给饭吃,禁止她见生母,磋磨她只为从生母手里拿到酿酒配方。
王婆子心急火燎,一个劲说自己没有。虞妙书没有耐心听她们争辩,命人带到招房审问。
吴珍身上的伤痕用一句磕着碰着解释显然毫无说服力,吴安允矢口否认关押母女,曲云河请求带证人赖二娘上堂。
赖二娘口吃严重,紧张得不行。
虞妙书问道:“赖氏,曲氏说吴家关押母女,禁止二人相见,可有此事?”赖二娘点头,嘴唇嚅动道:“有、有。”
虞妙书问道:“什么时候关押的,你可清楚?”赖二娘伸出三个指头来,吃力道:“三、三年了。”吴安允怒目道:“愚妇,你休要胡言乱语!”虞妙书拍惊堂木,大声道:“肃静!”
那声“肃静"把赖二娘吓得抖了起来,见旁边的吴安允不敢吭声,她定了定心神儿,重复道:“三、三年了。”
虞妙书继续道:“吴珍被关在何处?”
“吴、吴宅。”
“曲氏呢,又被关在何处?”
“酒、酒、酒坊。"又道,“街坊街坊可可作证。”虞妙书当即命人传吴宅和酒坊附近的街坊邻里问话。陆续进来几人,皆表示那三年甚少见过母女外出,跟以前比起来打照面的机会少得多,甚至连逢年过节都没见过。
也在这时,招房里的王婆子被带了出来,她腿软跌坐到地上,脸上血色褪尽。
书吏呈上供词,供认曲氏母女确实有被吴家关押禁足,并且为了利用吴珍牵制曲氏,主母林氏曾叫她不给吴珍饭吃,吴珍若反抗时就会打骂,也会被家法责罚。
王婆子胆小,哪里受得住衙门恐吓,官吏三两下就施压把她逼供招认了。虞妙书命人传林氏,林晓兰两股战战进公堂跪拜,虞妙书道:“林氏,王婆子指认你叫她打骂吴珍,不给饭吃,可有此事?”林晓兰连忙否认道:“冤枉啊明府,民妇断断干不出这等事来!”虞妙书挑眉,故意看向王婆子道:“王氏,林氏说没有叫你打骂过吴珍。”王婆子急了,脱口道:“我一个家生子奴仆,若没有主子指使,哪有胆子敢欺辱小主子啊!”
当即质问林晓兰,主仆狗咬狗,吵嚷争辩起来。这回虞妙书耐心极好,就放任二人狗咬狗,围观的人们也看得起兴。公堂上一片吵嚷嘈杂,乌烟瘴气。
等乐子看够了,虞妙书才拍惊堂木,大声道:“肃静!肃静!”现场很快安静下来,虞妙书看向吴安允,道:“吴珍身上有旧伤,王婆子指认你们夫妻差使她打骂虐待,不给饭吃。赖氏作证曲氏母女被你们分别关押三年,被告,你可有话要说?”
吴安允辩解道:“回明府,草民冤枉,三娘性子烈,偶有冲突不服管教,以家法处罚让她懂规矩亦在情理之中,断断没有虐待之理。”曲云河见他死鸭子嘴硬,愤怒道:“吴大郎你还敢狡辩!若非你们夫妇磋磨,三娘她何至于去投河?!”
吴安允道:“她要自残要投河,我如何管束得了?”“吴大郎你欺人太甚!”
“肃静!肃静!”
惊堂木阻断了二人的争执,吴安允一口咬定吴珍性子野,用家法管教在情理之中。吴珍则控诉吴家虐待欺辱她,不仅关押不给饭吃,还经常辱骂责打,并且为了逼曲氏交出酿酒配方,不惜逼她嫁到张家做继母,以至于她拼死不从投了河。
之前曲氏到汪家巷子跟张家大闹人尽皆知,吴珍投河也闹得大,这两件事无人质疑,再结合母女被关押禁足与吴安允口中所谓的家法惩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