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灭囗
云巡侧过一只耳朵,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原来先下手的人,是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她对人族的了解又多了一点点。聂修士向前踏出一步,手中一挥,一把如流水般的折扇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你背后的关系有点特殊,我原本也不想再过多为难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下手这么狠。”
可问天门和明心山的小辈出来历练,哪个不是有师兄师姐护着,哪里有一个人出来的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自以为胜券在握:“我来替你师门教你最后一个道理一-杀人者,人恒杀之。”
替我师门?你算什么东西。
云巡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面露嫌弃。完全没有一处能比,如果师尊是这个模样的,那时刚上山就被她弄死了。
云巡侧目,越过聂修士,看向躲在后面的潘才。声音算不上质问,也没有情绪,的的确确只是对他的选择产生了一些好奇:“他用了什么条件,让你言听计从。”潘才避开她的视线,内心有过焦灼和挣扎,最后告诉自己,“一个小姑娘而已”,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聂竟聂修士,是此处唯一一个归一境的强者。“潘才道,“你得罪过他,本就有此一遭。”
替百丈宫的大人物除掉一个小麻烦,也能表达几分朝廷的诚意。云巡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两个人彻底没有了兴趣,她转过身道:“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话还给你。”
她目光变得更黑更空洞,嘴角含笑,补充道:“你们。”“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现在跪下来求饶也不会有任何活命的机会。”聂竞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你不跑吗。”真有意思,她好像不害怕。
他预料过云巡的求饶、她的恐惧、她拼命质问……任何画面都会叫他产生愉悦,唯独没有想到,她连话都懒得和他讲。连聂竟的话,她也完全不反驳。
“你打不过我的。"聂竟道。
当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聂竟不好亲自教训她,但他也差不多从云巡出手的动作中,看出她的境界。
地玄境。
这个年纪能有地玄境已经算得上是剑道天才,可惜今日还是要陨落。哪怕真的有师门给的本命法宝,能叫她爆发出超越境界的实力,就像在山上对抗魔君时那样,他也有把握在这里除掉她。
“你说得没错,我真的打不过你。“云巡抬手,汇聚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这点可怜玩意儿在她的本体面前,连塞牙缝都不会让她觉得多余,“不过有人可以。”
聂竟觉得她疯了。
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少女的背后慢慢升起一个红黑色的虚影,在看到那道虚影的时候,一种远古的恐惧穿越时间,压在他们的头顶。
潘才好像听到了一声心跳。
随着那一声心跳起落,他的血脉全部从身体内部爆开,肉/体先一步被击碎,神魄还在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部崩坏,但还保留着一副看似完整的躯壳。
聂竟的眼前一片血红,他的每一处本能都在疯狂地叫嚣,要他逃离这个地方,可是脚依然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怎么会、怎么会、一声心跳而已!
死亡来临前,无数念头的挤压下,聂竞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轮廓,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穿过他的脑海再清晰地放大,逼迫他直视这个可能。世间最后一个还活着的魔神。
只有魔神,不需要自己动手。她的呼吸、她的视线、她的心跳她身体任何一个存在,都是不可触碰的存在。
聂竟的恐惧逐渐淹没了他,巨大的痛苦超越世间任何一种刑罚,只作为疼痛具体的本身让他短暂停留在生与死的交界,作为冒犯魔神的代价。聂竟在血肉模糊的脸上睁开双眼,发出鸣呜地挣扎,悲哀间依稀想起方才云巡的沉默。
不质问、不害怕、也不逃避,只是好奇。
因为她不打算跟一个死人浪费自己的口舌。云巡站在这团烂肉面前,冷着脸将手里的石头,塞进他的嘴巴里。“别吵,会被他发现的。”
这个伪装成人族的魔神把石头塞进他溃烂的喉管,欣赏他最后的死亡。神、可以聆听万物死亡前的悲鸣。
云巡靠近他的身体。
不要、不要…我错了放过…求您、求您……没意思,云巡失望地离开。
两具尸体化为尘埃,干干净净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祁川做好了强行将乞丐带走的准备,尽量在不惊动魔君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人转移出去。
不过在申时,赤炎军的人敲响了莫从忧的门。告诉她潘队长有事先离开了,临走之前留了密信,让乞丐跟着莫从忧一起走。莫从忧直到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都没想明白。潘才不像是会在这个时候改变主意的人,明明之前态度那么坚决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改了主意。
“为什么要知道原因,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云巡不解道。她用指尖搭了一下师尊的头,烫了好几天的温度终于在吃完最后一次药后退热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总觉得怪怪的。"莫从忧道,“前辈,赤炎军已经在撤退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祁川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