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翘的鼻尖。在他看来,最甘甜多汁的那颗葡萄,需要留到最尾享用。谈思琅鼻翼翕张。
她终于回过些劲来,开始用膝盖去轻撞谢璟。谢璟不为所动,仍在专心吻她。
他一手拖着谈思琅的后脑、抚摸着她的长发,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她的肩胛。
他在享受她的战栗,也将她的反抗照单全收。二人分明都尚还好好穿着寝衣,却又像是已坦诚相待、水乳交融。谢璟猜测,是因为此间的空间太过狭窄、光线又太过黯淡;他们的呼吸已黏在一起,如同莲藕切开后缠绵不断的藕丝。许多人都以为,谢大人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已完全堕入漩涡之中。
他从来就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他不过是只会对一个人生出欲念罢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
谢璟的唇终于落到谈思琅的唇畔。
他从唇角开始吻她。
谈思琅下意识地轻咬了一口。
她在半梦半醒间,尝到了谢璟唇上的味道。好烫。
灼烧的滋味,顺着她的咽喉,落向她的心囗。谈思琅身体一颤,指尖在谢璟大月退上划过。隔着他那件薄薄的寝衣。
谢璟指尖微顿。
他以往那些绮丽的梦里,从不会有这些刺痒的轻痛。他轻声道:“继续,咬我。"1
不只是下唇与腿侧,还可以是其他的地方。谈思琅早已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她用几个短促的音节胡乱应下。
有热烘烘的风,吹开了山谷间的雾气。
山谷之中一片闷湿,是暴雨降至的前兆。
她那双眼尾泛红的杏眸半张着,眸中漾开凌凌的春水。试试…原来是这样试吗?似乎与她在册子中看的并不相同。也许,谢璟与她学的不是一本册子?
谢璟轻笑一声,再次欺身吻向谈思琅。
他不敢太过用力,怕惹她不快。
还好,他素来擅长稳扎稳打、循序渐进。
他小心试探,慢慢将谈思琅饱满娇艳的唇撬开。而后用自己的舌尖,去顶她的舌尖,卷起、吞下。他们的舌尖缠在一起,好似交尾的蛇。1
安静的夜色之中,渗出寝衣摩擦的声响,惊动了摇曳的红烛。谈思琅被这铺天盖地的吻弄得天旋地转。
她已分不清,是他在吻她,还是她在咬他。总之,他们交换了唇舌间的润湿,也交换了彼此呼出的气味。她已被那股清幽的柏香团团包围。
谢璟的吻越来越深。
谈思琅眼角渗出泪花。
剔透晶莹的。
谢璟在其间看见了自己恶劣的丑态。
他们在三月廿七订下婚约,又在七月十八成婚。今日不过是七月廿一。
不过是婚后的第三日而已。
这一切比起他那早已不成章法的计划快了许多。他从来都清楚,谈思琅既然应允了这桩婚事,在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她一定会认真地去面对自己的选择。与欲望无关。
更与情爱无关。
他倾慕于这般的她。
却又利用于这般的她。
他在滥用她的信任。
他本以为,大婚之后,他只需依着自己筹谋那般,缓缓引她习惯自己,便能得偿所愿。
但今时今日,他终于知晓,与她朝夕共处,无非是让他在每一次日出时都再次心动。
他的所求所愿,无止尽地蔓延至天地边缘。然而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
他开始贪求她的爱。
他所求的“爱"不是对推辞不得的夫婿的“相敬如宾",而是妒忌、占有、失控;
是密不透风、无法呼吸、患得患失、隐隐作痛。是灰暗、是负面、是沉沦。
他要让她成为共犯。
他俯首吻去谈思琅眼角溢出的水润,轻声道:“看我。”他坠入旖旎的夜色之中,一字一句地唤她的名字:“谈思琅,往后,只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