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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怀激烈(2 / 3)

。”这次她再往车窗往外探,皇后不曾再制止她。冯般若扬起一箭,当即射中了一个意欲背后偷袭官兵的贼人。大雨扬起漫天尘雾,车马疾驰,车厢两侧跟着小队兵马。一路匆忙,却因着冯般若以弓箭护航免去一些伤亡。渐渐地,隐藏在远处的弓箭手发现她的踪迹,于是调转方向朝她的方向射箭,不多时,已经用弓箭在马车前室上钉了一排。冯般若飞身跃上马车顶篷。她孤身站着,脚下车马飞驰。衣袂翻飞之间,她一连射中两人,却不免看见不远处贼人劈开了一辆车驾。车中少年郎君脸色苍白如纸,素白孝服裹着单薄的身子,风过处衣袂轻晃。唯有一双眼黑得惊人,睫毛垂落时投下浅浅阴影,仰头望着大雨倾盆而落,眼底映出歹人横刀时,雪亮的光。

冯般若扬起弓,一箭刺穿了他面前那个贼人的胸膛。贼人血液喷薄,郗道严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尸身渐渐从他身前滑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英姿勃发的少女,大雨如注,她孤身划破雨帘而来,身上沾着旷野的青涩气,一路奔袭到他的身边。

“你还好吧,有没有吓着?"她连声问,“武宁呢,他怎么没跟着你?”郗道严面色虽苍白可怜,却稳住声音道:“我没事。”紧接着他又道:“武宁说要引开后面的贼人,先行出去了。”他抬头时,雨珠顺着纤细的下巴往下掉,有的顺着他下巴的弧线流进他领口,也有的砸在冯般若沾着泥的鞋尖上。

冯般若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后方的雨幕里,一匹黑马正歪歪扭扭地跑着,武宁正挥着一把缺了口的刀,劈向紧跟其后的贼人。他所骑的马的后腿上插着一支箭,跑起来一瘸一拐的,武宁的后背也被划了一道长口子,雨水浇在伤口上,疼得他皱着眉,却还是不肯回头。

“这傻子。"冯般若骂了一句。她把弓往肩上一挂,伸手抓住郗道严的胳膊:“跟着我,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郗道严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指甲盖都泛着青紫。他的孝服被雨水泡得透湿,贴在身上,显得更加单薄,却还是跟着冯般若往马车后面爬。风把冯般若的外衫吹得猎猎作响,她回头看了眼郗道严,问他:“你怎么会来?”

郗道严道:“是陛下开恩,允我趁此机会为阿耶做场法事,所以我才跟来。早知道会遇见这等事,就该多带两个人。”冯般若闻言,不由失笑:“谁能预料到呢?若我知道有这一劫,我也不会就这么空着手来。”

冯般若收回目光,盯着前方的武宁,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她深吸一口气,脚在车厢上用力一蹬,怀抱郗道严往另一匹白马的方向掠过。风灌进她的衣领,她听见郗道严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莫名其妙地带起一点痒痒的感觉。“怕吗?"冯般若问。

郗道严道:“不怕。”

“是了,"冯般若忽然想起来,“听说你是上过战场的,想必比这更大的场面也见过了,你自然是不怕的。”

郗道严道:“这与战场上可不一样。”

“战场之上,较量的是军备、武器、军士。在这里的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妇孺罢了,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屠杀。”“既然如此。"冯般若道,“即使我把他们全杀了,佛陀也不会怪我吧?”白马无主,正在雨中狂奔乱走。冯般若跨在马背之上,三两下制住白马,随后嘱咐郗道严:“抱紧我!"策马便朝武宁的方向奔去。她箭无虚发,弓弦挂腮,给她的脸都刮出一层薄红,可她不以为意,三支箭,射下三个凶徒。他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危难之际谁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冯般若的腰极瘦削有力,他猝然一搂只觉得细的心惊,但是不消片刻,这点绮念已经消散在死生烟雨里。

黑马听见声音,猛地扬蹄,几乎人立而起,前蹄在半空划出雨弧。武宁早已看见冯般若,他知道她厉害,却不知道她竞这么厉害,眼睛一下子亮了:“王妃!您怎么来了?”

雨还在下,打湿她的弓箭。然而她指尖仍是紧扣弓弦,眉峰分毫不动,她自小没有上过战场,但早已在疆场之上神游无数次了。她的弓箭如今第一次染上血,但她却难免觉得壮怀激烈。<1

她要保护皇后,保护郗道严,也要保护这些无辜的命妇。这是她习武的意义,她想做的,从来不是庭院之中的贵妇人,每日绕着家长里短,盯着谁的肚子、谁的床榻。冯般若此人,绝不是为了后宅而生。“抓稳了!“冯般若喝了一声,策马朝逐渐靠近皇后銮驾的三个贼人冲过去,马蹄正踏在一个贼人的背上,把他深深压进泥里。距离皇后銮驾还有四五文远时,她又看见一辆载着命妇的马车正被一群贼人围着,即将推到悬崖边上。哭喊声透过雨幕传过来。她凝望半响,最终决定调转马头。她虽然担忧皇后,可皇后的銮驾尚且被人好好护着,不会有失。可这个妇人,倘若冯般若不去施救,她就必死无疑了。白马长嘶一声,四蹄蹬地溅起半人高的泥花,郗道严被她带得晃了晃,却立刻把下巴抵在她肩头,双手圈得更紧。那辆载着命妇的马车已经倾斜到几乎要翻下悬崖,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三个贼人正推揉车厢,其中一个甚至摸出人折子要烧帘子。

冯般若第一支箭射穿那贼人的手腕,火折子“啪"地掉进泥里,溅起几点火星;第二支箭正中推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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