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她头也没抬，将现金放进点钞机里，听着数钞的声音，喉咙里哼着愉快的调子。
市侩又很财迷的样子。
乔殊虽然对结婚以及结婚对象没感觉，但结婚收到的礼金她很喜欢，发了一笔小财的快乐。
钱嘛，多多益善最好。
一张黑卡递过来。
乔殊眨了下睫毛，拿过卡抬头，入目是郁则珩冷峻的脸：“给我的？”郁则珩道：“嗯，我不知道家庭开销会多少，你平时可以刷这张卡，婚前说好的，我负担你所有的花费。”
乔殊有些意外，当初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也没真想过婚后花他多少钱：“哦，我每个月花得可不少。”
“我知道。"郁则珩扯唇，“你用你的。”有人愿意把卡给自己，乔殊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她收下卡：“那我就不客气了。”
乔殊拆了会儿红包，察觉到郁则珩还没走的意思：“这个点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新婚夜我去哪？"郁则珩反问她。
两人同时沉默片刻。
他们结婚前聊过一些事，都跟利益相关，唯独没有谈婚后怎么相处，过于细节，他们都没结过婚，也想不到那块去。乔殊抿下唇，婚都结了，没有什么可矫情的，她想了想说：“我有一些习惯需要提前跟你说。”
郁则珩坐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乔殊拆着红包，说她晚上睡觉觉轻，听到点动静就醒了，习惯性开着灯睡，太暗她睡不着……她将自己习惯搜刮一遍，也确定自己很难搞，一般人适应不了，所以说完，她问郁则珩：“我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你能接受吗？”“不管接不接受都已经结婚，既然我们以后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早晚都需要适应。”
郁则珩反应比乔殊想象中平淡。
乔殊只好问：“你呢，有什么习惯。”
“没有。”
那很好了。
就算有，乔殊也耐不住性子听，也压根记不住。乔殊手一直没停，连拆两个后，意识到这里面有一些属于他的，而这堆礼物又实在太多的，她问：“你要跟我一起拆吗？”郁则珩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她已经卸了妆，拆掉浓密的假睫毛，那双眼睛仍然是漂亮灵动的：“我就不剥夺你的乐趣了。”他收回视线，拿手机往外走。
乔殊埋头，手指翻飞。
等真正结束时已经是午夜，乔殊涌现的困意在跟一个陌生男人睡同一张床时消散的荡然无存，紧张或许有一点，更多是不耐烦跟忍耐。她忍着那股将郁则珩踢下床的冲动。
第一晚不仅不美妙，乔殊认为是大失所望。她只记得要将自己劈开的饱胀感，以及郁则珩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她呼吸急促，紧紧攥住他的手臂，喉咙里溢出声仿佛不属于她的声音。然后。
没.1
乔殊拧紧眉头，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她回想从刚才到现在的时间，思考是以分钟还是以秒计算更体面。<1
她不知道多长时间是正常的。
但短成这样，一定不正常。
她没想到郁则珩金玉其中败絮其内，看着还行，但其实这么不行。如果换成其他人，这种情况或许还会安慰，或者假装很正常，但乔殊做不到，他不行，她为什么还要哄他，谁来哄哄她？“今天就这样吧。”
已经很体贴善解人意。
她从床上下来，捡起了自己的睡衣套上。
郁则珩坐在床上，面色算不上铁青，但五官僵硬，他抽出几张纸整理自己，短时间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乔殊拨了下头发：“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床睡比较好，今晚你睡这里，我去次卧睡。”
她简直是绝世好人。
乔殊认为自己还算顾忌男人的自尊心，她拿着自己的衣服跟眼罩，轻巧地走出房间，甚至连关门声都足够轻，以防会震碎他的小心脏。1他今晚会怎么想？
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别的女人，是因为清楚自己不行？临睡前，乔殊盖下眼罩还在想，没关系，就算以后没有性/生活也可以，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门关上的那刻，郁则珩在床上抬起头。
他一言不发地穿上睡衣，系上扣子，他从未如此挫败过，之前他自己解决的时候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为什么？
郁则珩只记得乔殊像是一滩水，柔软温凉，密集的裹住他，开着灯，她的神情一览无余，她望着他，眼睛里是水雾弥漫。之后的事情发生太过突然，他没有防备，他明显看到乔殊拧起的眉，嫌弃溢于言表，如果可以，甚至想要将他从身上撕下去，然后像垃圾一样，团成团扩掉。
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窘迫过。
乔殊也没给他时间反应，干净利落地下床，然后去了另一个房间。郁则珩在床上坐下，手指捏过下眉心。
房间里还留有另一个人的气味，甜腻香甜，挥之不去，才一个晚上就已经标记了自己的领地。
当天晚上，乔殊因为白天太累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洗漱下楼，再看到餐桌上的郁则珩时，眉头一皱，花一秒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
餐桌上的也不是别人，是她老公。
楚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