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缺乏实质的证据,难以串联成清晰的链条。
他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确实很被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了想,又抓紧时间作出安排:“辛弦,你带着狄良的指纹样本先回警署,立刻送去法医办公室,请简法医优先帮忙跟案发现场提取到的那组指纹比对一下,我和小蒋去一趟狄良家,向他奶奶了解情况。”“我我我我!"蒋柏泽像是打了针兴奋剂,自告奋勇举起手:“年叔,我去送指纹样本!”
“你小子!“年叔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跟你说实话啊,我看过简法医的档案,她可是优秀得很。你要想入她的法眼,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蒋柏泽没料到年叔会如此直白,耳根瞬间红透了:“我我才没有…“算了算了。"年叔没耐心心听他辩解,从后视镜里看向辛弦,用目光征求她的意见。
辛弦耸了耸肩:“我都行,听从安排。”
年叔点点头,把车停在路边,对蒋柏泽道:“行,那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跟辛弦走一趟。”
狄良家住在一片老旧的安置小区里,楼道光线昏暗、墙漆剥落,电梯轿厢里贴满了层层叠叠的小广告。
年叔按照老师给的地址,敲响了一扇贴着褪色对联的防盗门。一个苍老而迟缓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谁啊?”
张老师说过狄良的奶奶身体不太好,年叔担心警察上门会让她受刺激,找了个理由:“您好,我们是育才中学的老师,想来做一次家访。请问是狄良家吗?”
“哎,是老师啊!"门内传来案案窣窣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终于从里面打开。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门边,她应该就是狄良的奶奶老太太态度很是热情:“老师快请进!”
她将两人让进狭窄但收拾的还算整洁的客厅里,嘴里不停絮叨:“哎呀,你们来得太突然了,家里也没来得及收拾,乱得很……我也没准备点水果什么的,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人家,您太客气了,不用麻烦。"年叔搀扶着她在旧沙发上坐下,问道:“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太太摆摆手:“身体也就这样吧,就是这眼睛啊,越来越看不清楚喽。”辛弦这才注意到她的双眼有些浑浊,瞳孔上像是覆盖着一层阴翳,于是委婉地问道:“您的眼睛是……
“哦,白内障,好几年了。”
“不做手术吗?”
老太太语气里带着认命的无奈:“做手术得花好多钱呐,他爸爸当年见义勇为留下那点赔偿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狄良年纪还小,以后上学、结婚、买房子,哪一样不要花钱?能省就省点吧1」辛弦看了眼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张黑白遗照,心下有些愧疚:“抱歉啊奶奶,提起了您的伤心事。”
老太太勉强笑了笑表示没关系,随即又深深叹了口气,说:“狄良这孩子命太苦了,刚出生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事……不过说实话,他爸走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好事?辛弦和年叔迅速交换了一个惊讶而困惑的眼神。老太太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自顾自解释:“他爸爸自从没了双腿之后,整个人就彻底变了,天天借酒消愁,脾气变得特别暴躁,动不动就砸家里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动手打人。狄良这孩子为了护着我,不知道被他爸打了多少次。”
说到伤心处,她还是抹了下眼角:“我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成了残废,心里憋屈、难受,过不去那个坎儿。但时间长了吧,我俩也跟着受不了,天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他走了之后,家里反倒清静了许多。”
辛弦小心翼翼地问:“狄良他……也是这么想的吗?”老太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我也不清楚这孩子心里怎么想的,他从小就不太爱说话,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他爸走了之后,他就更沉默了,除了日常交流之外,十天半个月也难得跟我说几句心里话。”年叔适时接过话头:“您知不知道狄良在学校里交了两个朋友?”“哦,知道。"老太太脸上难得露出一点欣慰的笑容:“我听他提起过,说这两个朋友对他可好啦,以前他天天闷在家里,自从交了这两个朋友之后,时不时会出门了,说是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年叔眉头一皱,抓住关键点追问:“八月三十日的晚上,他也出去了吗?”“八月三十?"老太太面露难色:“哎哟,那得知好几天前的事了,我这记性不太好啊。”
辛弦引导她:“那天是星期五,狄良第二天不用上课,他那天晚上有没有出去找朋友玩?”
老太太又仔细回想了很久,似乎有了些模糊的印象:“星期五……哦,我好像想起来了,他那天放学回来后吃了晚饭就呆在家里没再出去,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半夜。”
辛弦追问细节:“您一直在客厅跟他一起看吗?”老太太摇头:“这倒没有,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快九点的时候就回自己屋睡觉去了,不过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客厅里还一直有电视节目的声音。”辛弦和年叔心里都清楚一-有电视节目的声音,并不等同于狄良整晚都在家里,他完全有可能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