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作用,于是采椿就做主请了于聂来。这于聂刚来不久,胡贺就出现在了晚棠院院门外。胡氏和采椿不是大家出身,没规矩惯了,于聂就是一.大夫,看病罢了,便直接把胡贺领了进来。
采椿脸上浮现出些不自然的红晕,见人要走,忙道:“于、于大夫,我家夫人为何还不见好转?”
于聂的目光掠过采椿的脸,笑着道:“夫人思虑过重,可是心中有事?”“安神汤虽有效,可远不比消除心中忧思来得快。"于聂离采椿不算远也不算近,说完侧首看了一眼采椿的眼睛,眉眼含笑,“采椿姑娘没休息好?胡夫人身子不好,采椿姑娘可不能垮了,你若是垮了,胡夫人身子怕就更不好了。”采椿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是为了胡氏才让她照顾好自己,采椿心中不满,嘴上却认了下来:“多谢于大夫关怀,我会照顾好夫人的。”
采椿不自多言,于聂道:“若夫人需要,姑娘尽管唤我便是。"说完,不等采椿回应,便开门走了出去。
胡氏和于聂你一言我一语,胡贺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等于聂走了出去,胡贺道:“我还当你不受宠,日子寂寞,没成想身边还有这么个健美的男儿。胡氏一惊,近日心神不宁,也不知他何时来的,靠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棉被,睁着眼看向胡贺:“你来做甚?”
胡贺板起脸来,“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胡氏皱起眉头,抓着被子,狠狠道:“半月前你便来过,这才过了多久?”胡家从前日子普通,家里就一两个粗使下人,如今他和胡庆都纳了妾,胡家下人也多了起来,聘礼都被他们拿去,如今还有什么不满意?“就五十两,你打发谁?”
胡氏自己院子里的东西都不多,值钱的东西没几样,还大都是老夫人和沈氏送来的,她不敢动,余下的没几样之前的,屋里阴沉沉的,瞧不见一点生气。“十余年的养育之恩早就该断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回吧。"胡氏偏过头去。
胡贺听她想摆脱关系,当时就指着她道:“你个白眼狼,你爹娘死得早,若不是我,你能活到出嫁么?”
是,他们是养了她,可也只够支撑她活着,活又活得不痛快,死又死不了!胡氏红着眸子,“你们收了多少银子,你们自己清楚,我又接济你们多少银子,你们应当更清楚!”
“清不清楚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是赵家的孙媳妇,手里怎么会没有银子呢?赵家不可能缺这点银子。"胡贺也不生气,拍拍手道。“没有。"胡氏道。
屋内静了一瞬,胡贺才开口:“你给不给。”“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我死,也没有。”
“赵家从指缝漏出一点儿都够了,你为何不给?“胡贺忍着怒意,质问。“我为胡家做得够多了,如今我已经出嫁,与你们没关系了。”“没关系?只要你姓胡一天,你与胡家就脱不了干系!"胡贺暴怒,“如今胡家真的缺银子,你就当救急,救急还不行吗?”记忆中胡贺对她的暴喝一直回旋在眼前,她缩了缩脖子,“与我无关。“胡玉儿!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是。”胡玉儿道。
胡贺怒极反笑,“好,我去求老夫人,去求沈夫人,你不给有的是人给,看谁丢得起人!”
眼看胡贺要转身离去,胡玉儿惊道:“不要!别去!”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沈氏让赵世临娶她回来,何尝不是救她于水火?她是人,做不到真的不要脸皮。她已经没了许多,总得留一样吧?眼泪滑落,胡玉儿闭眼哀求道:“别去……胡贺冷笑,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三百两。”胡氏猛地睁眼,“你疯了?”
三百两?
“你做了什么,张口就是三百两?"胡氏一脸不可置信。胡贺虽有一个小官职,那点子俸禄也就够一家人吃穿,旁的余不下什么,同普通人家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对胡玉儿来说更是清苦。在她眼里一两就能买许多东西,可胡贺却张口就是三百两。
胡贺赔了钱,总想赢回来,昨夜好不容易赢回一局,说不定能赢得更多,可他不可能与胡氏说:“这事你不必过问,你只管拿出银子便是。”“你真当我是摇钱树了?我上哪里给你备这么多银子?"胡氏撑起身子咳嗽几声,赤着眼看他。
“你是胡夫人,总比我容易得到银子才是。"胡贺扶着如见圆润的肚子,环顾一圈,似笑非笑,“胡夫人,有的是法子。”胡贺道:“我只给你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后我要见到银子,要是没有,我会去求老夫人和沈夫人。”
采椿一直躲在外面看着,她也害怕胡贺,怕他发怒对自己动手。胡贺经过她身侧时冷哼一声,采椿打了个哆嗦,等开门声响起,她才迈步子往屋里走。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采椿一脸担忧地走近胡氏,刚蹲下就被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采椿瘫坐在地,捂着脸看向震怒的胡氏:“夫人……”
“为什么就是甩不掉他们?为什么?“胡氏脸上没什么肉,瞪着眼问话,有几分可怖。
采椿心中的不甘和耻辱纠缠在一起,捂着脸不回话。凭什么什么怒火都撒在自己身上?凭什么?
她当真不明白,这个晚棠院里自己身边就只有她采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