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交流,掐住她的下颌,“还得练。”
这场模糊不清的感情,模糊不清地纠缠着,他沉醉于模糊不清的关系中,恰如天外模糊不清的朗明夜色。黑暗,掩盖白日煊赫的日光,使人躲在安全感的窠臼里。
甜沁咳嗽了两声,平息紊乱的呼吸,“姐夫也会送我礼物吗?”按理说今日也给她过生辰。
谢探微捏着她浮上晕红的脸颊,“这不算礼物?”她咬齿,“这当然不算。”
“我以为这是让双方都愉快的事。”
他玩笑着,“那妹妹想要什么?”
甜沁抓住他的手,宛若抓住他的慈悲,“自由。”短短两个字,轻如鸿毛又重似千斤。
他答应过玩腻了送她出嫁,她一直记得。
谢探微听这两个可笑的字眼,被困住蛛网上的猎物一心想回归森林,殊不知危险的森林也并非乐土,猎物照样会被吞噬。她的自由太贵重,他暂时给不起。
他淡淡揭过这要求,好像小孩子无理取闹,转而抽出另一锦盒,“给你的。”
打开锦盒,一对成色鲜丽的金铃铛映入眼帘,带着箍圈和细链,戴在脚上或颈上皆可。
甜沁酒涡顿时浮现着愠色,似嗔非嗔:“姐夫,你怎么能送我这样的礼物?”
谢探微解颐笑,“我如何不能?”
“我是猫猫狗狗吗,需要挂铃铛。”
“只是个礼物而已,不喜欢过了今晚就丢掉。"他口吻像停泊在寒枝上的风。铃铛在烛光下迸发晒目的光彩,她央求的礼物是自由,他给她的却是枷锁,像蓄意安排好的一样,讽刺至极。
谢探微将灯烛熄暗了些,她月白瓷器的肌肤显得更易碎。“戴上试试。”
她俛首拒绝,“我不试。”
“戴上。"他重复了一遍,不是商量。
骤然被唤醒的情蛊如风暴将她困住,使她产生幻觉,喘不过来气,电流窜身。
情蛊的威力又增强了。
甜沁尝过了厉害,咽下犟意,默默拿起金铃铛。卡箍严丝合缝扣到了她的脚踝上,尺寸正好,寸寸为她量身定做。
她走步,谢探微好整以暇观赏着,在静寂的氛围维系默契。地面铺着厚厚的羊绒垫,吸收了赤脚踩上去的所有声音。铃铛的响声被曳地的长裙盖住,闷闷的,如同被捂住了嘴。直到谢探微撩起她下摆,铃铛的清脆和她光洁的腿才一同展露出来。谢探微使她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铃铛声将黑夜搅得支零破碎,才满意地伸手将她揽住。
甜沁陷在他深邃的怀抱中,有若溺水。
她的心已被情蛊捆住,脚踝又多了这么一层禁箍,完全像具行尸走肉,灵魂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溢不出来。
“姐夫,你该回去了。”
今日是他的生辰,咸秋一定在等他。这里是妻妹的私闺,他不该留下。谢探微蹭了蹭怀中的她,长夜没有尽期,“她已经睡下了。”“她一定会等你。"甜沁坚持说,“她爱你,多晚都会等。”“我以后侍奉姐夫的日子还很长。”
夤夜的滴漏正在轻轻地滴淌滴淌。
“我知道。再陪妹妹呆一会儿。”
良久,谢探微叹着。
他沉湎在这一刻的温柔中,换了个更惬意轻松的姿势,说一会儿走也不知多久才走。自控力如他,亦无法忽然从缱绻中抽身。甜沁猜到他可能想留宿,姐夫宿在妻妹的院子里,泼天的丑闻,即便在谢宅内部亦不好听。
她控制不了局面,只得恹恹卧在他怀里,脚踝的金铃铛偶尔翻响。谢探微吻着她的墨发,绕了一缕在长指间,消磨时光,静观烛泪,好似单纯想与她伴在一起,做什么无所谓。
“姐夫。”
她音色沾了些哑,抖着扇子般的睫毛,再次催道:“你真该走了。姐姐一个人会害怕的。”
真的已经很晚很晚了。
她不想与咸秋交恶,咸秋是唯一可利用的人,将来离开谢家还得靠咸秋的帮助。
而且,她也不想与他共寝。
谢探微长嗯了声,没听进去,横在她腰间的手反而紧了紧。“她不害怕。我们本来是分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