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在哪。算了,到时候交给你媳妇。”叶军华战术性往后退,嘀咕:“不至于吧!您拿着呗,这是我孝敬您的。”他在家的时候都花家里多少钱了,只能说还好老头子争气,一个月一百来块的贴,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开销,让他们吃好喝好还能攒下不少。“我有呢,"叶母心里记着账呢,“这两年无拘这孩子的工资都是交给我的,去了县里他的工资涨到了42块钱,平时也能给他们存下一点。”两夫妻工资80来块,平时花销又不大,都给他们攒着呢,每个月还能给无拘添置身新衣裳。
这新衣裳还是她或者小书硬要给无拘买的,毕竟当初那两身旧衣裳的冲击力还是印在了心里。多好的孩子啊,前20年没穿过什么好衣裳,入赘过来之后,怎么也得让人一年有个七八九身衣裳穿吧!叶母理直气壮,并且毫不悔改!
叶军华酸的倒牙,他从军一年也就两身新衣裳!!不过他也觉得这个妹夫人还是很不错的,瞧瞧家里这宠的!这也说明他对小书确实很不错。陈无拘倒是提前几天骑自行车去了清水大队一趟,请了大队长、王桂鸭、陈小弟他们,得知陈小弟也考上了大学,是省里的一所医科大学,离湖省工学院不算远。
他哟了一声:“不错呀,"他摸摸自己身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支钢笔送给他,“好好读书!”
他钢笔有好几支,有领导送的,有小书买的,有叶书记送的,还有他自己买的一支。送给陈小弟的这支就是他自己买的。陈小弟接过钢笔,眼神带着欣喜与快乐,紧挨着二哥:“我到时候可以去找你吗?”
听到二哥也考上了,陈小弟是由衷的高兴。以前被家里宠着懵懵懂懂的到了十八岁也还是不知事,如今经历了一些反而愈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当然啦!"陈无拘对陈小弟陈小妹没啥意见,他只对王喜梅、陈以杰不爽,毕竞这两人是偏心纵容的主要分子,坏分子!而知道陈无拘居然考上了湖省工学院,王喜梅是一整个不信的,她看着大队里的人都来给他道喜,喃喃:“他就读了小学,他凭什么能考上?”听到她嘀咕的姚婶子叉着腰:“这不是正说明无拘聪明说明你眼瞎心盲么,再怎么打压人家无拘也阻挡不了人家有出息!”姚婶子发出致命一击:“人翠柳婶子就是比你强,就是比你看得准!”王喜梅怔愣在原地。
翠柳是她婆婆。
她怎么会比自己厉害呢?婆婆早年丧夫拉扯大了独子陈以杰,为人偏执又古怪,总用那副看不起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凭什么比自己厉害?王喜梅猛地扑上去拉扯着姚婶子的头发:“我让你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姚婶子不甘示弱地扯回来,继续喊:“你就继续作吧继续偏心吧,我等着看你孤独到老!”
对于这场闹剧,陈无拘微微闭眼懒得理,只跟几人说好了又蹬着自行车顺着新修好的碎石子路,迎着落日越骑越远。王喜梅看着那越来越渺小的背景,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她生下老大不久,有了儿子有了依靠,对于婆婆的存在开始越来越别扭,总觉得她多余。
因为婆婆身体不好,虽然没钱给她抓药,但她总弱不禁风的,家里的活儿干不了多少,顶多洗个衣服扫扫地做做饭,根本帮衬不了什么。两人吵过不少的架,她直爽,而婆婆说话绵软却难听,老二就是在两人争吵中动了胎气生下来的,足足痛了一天一夜,生下来后老二虚弱的厉害,总是哭闹个不停,吵得她睡不着觉,再加上那张脸和婆婆莫名的相似,她便对老二多了一丝不喜。
好东西好衣裳总给大儿子吃穿,二儿子哭着要她抱也当没看见…后来呢?
后来这丝表现被婆婆察觉,她说自己偏心,说自己拎不清,又固执地把孩子抱走自己养在房里。
有了疼宠的人,老二仿佛把对妈妈的眷念全部投注在婆婆身上,她看着这一切便越来越厌恶……
或许是落日过于刺眼,刺的王喜梅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滴泪。她罕见地察觉到一丝后悔,却也知道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