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五十四章
眼下还只是推论,叶蓁联系了之前的私家侦探查一下孙老儿子孙浩。赝品的事可大可小，若是被媒体知道胡写一通，哪怕是事后澄清了原委，画廊的名声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损失。
叶蓁不去赌事情总会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多年的经验里，她习惯了要先为最坏的可能,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下午的时候，洪婉来了电话，她消息广泛，派人打听了警察赵家那边的口风，监控录像里暂时看不出任何端倪。虽说富人区安保摄像严密，但是富人也不会在生活的各个区里摆放摄像头，调查取证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家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难免哪个起了贪心，只希望警察可以尽快查出来。”
即便画真被调换了，那也是在赵家丢的，赵总得给一个说法出来，没错，洪婉是打定主意讹上了赵家。
“也许。"叶蓁即便心里有所猜测，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不好随意评说。
俩人略聊几句便挂了线。
想到手机上拍的赝品图片，叶蓁起身拿着包，开车去了安市古街。这是城内最大的古玩玉器的交易所，一整条街都是古风古色的风格装修，即便是工作日的下午，也有络绎不绝的人群装饰着这条古道，利来利往罢了。她没有细看，径直走到一家名为′文斋′的店，店里老板正跟客人介绍手里的画卷：
“这可是宋代名家的花鸟图真迹，你看这工笔细腻，色彩温润，墨色里光影流转，层次分明，仿佛能嗅到那淡淡的花香和鸟鸣的清脆，这可是我月前才从一位藏家手上收购的，要不是人家里突逢遭变，怎么会愿意卖呢！”逛店的顾客被他说的有些意动，一听报价又开始犹豫起来。看到店内进人，老板随口哟呵一声，“您慢慢看，喜欢什么……咦，叶小姐。”
叶蓁点头颔首，语气平淡，“您先忙。”
开画廊的的难免要跟人打交道，艺术圈里的人抬起头来基本都能混个脸熟，文斋′店的老板在这条街开了很多年，背后自然是有些人脉关系的，店里多是摆设，内里也是有真家伙的。
叶蓁与他也是做过两桩生意，这个人聪明且圆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她在店里周围转了一圈，有阵子没来，这里倒是添了不少新品，确实有不少名家的′真迹′字画，却是真真假假，尤其是正交易的那一幅。那边讨价还价时，她好奇过去瞄了一眼，目光却在扫到字画的一刹那倏地凝住。
这是画廊曾代理过的一幅山鸟图，不巧也是孙老的藏品。虽然一时惊异，但仔细观摩一阵，她很确定这是赝品，不过画手临摹的极为神似，就如赵家的那幅山水画……
叶蓁抿起唇，眼睫垂下，盖住里面起起伏伏的思绪。待店内的客人走出，老板沏了一壶茶端过来，“叶小姐今天有什么生意要做？”
她直截了当，指着墙上没有推销出去的画问，“老板可知这幅画的画手是谁？”
“上面有落款，自然是宋代名家。“老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眼眸闪闪，里面全是生意。
叶蓁轻笑一下，“这么巧，我的画廊前阵子也代售过这幅藏品，还有专业机构的鉴证书和收藏文件。”
老板也笑，嘴角的弧度很是恰度，转过身走到旁边的红木椅上坐着，并不接话，他既然敢在这里卖这幅画，自然有能耐兜得住后事。外面的街道熙熙攘攘，不时有人探着头往里面瞧，落下一簇簇的高矮不一的光影。
终究是着急的人先行妥协，叶蓁便只好许下利益好处，只想知道这画从何处来。
老板摆够了谱，也谈出条件来，“听说你们画廊有一幅清代徐印的字画，我这里正好有客户想要。”
在商言商，徐印的字画算是比较小众，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做生意嘛，常来常往就好。
叶蓁思忖片刻，转卖给他，换一条消息也值，商定完交易，老板才告诉她，“这是从一个姓孙的二世祖手上低价收购的，我瞧着画工还行，哄哄外道人罢了！”
“孙浩？”
“好像是叫怎么个名字。”
叶蓁跟老板确认了此孙浩就是彼孙老之子，立马掏出手机拍摄的山水画问老板，“你手上有这一幅吗？”
老板眯着眼睛看一会儿，很确信道，“没有。”大
魏紫托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来，深叹一口气，“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这画流通的信息，要么还没出手，要么就在黑市上。”而这两方面不好着手，只能寄希望于私家侦探小赵。小赵那边很快发回消息，孙浩进了地下赌场两天。他是赌场的常客，里面的人都是把他当财神爷供起来的，无论这边输多少，那边地下借贷人员就给他这多少，钱票子不过是经左兜换右兜罢了。
原来孙浩沉迷赌博，虽没有金钱的来源，但里老父是多年字画藏家，无论欠了多少，他回趟家偷卖一幅字画就能抵债。聪明且狡猾的人，还知道特意找画手临摹藏品放在原处，家里的画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被他卖掉数幅，直到两月前被孙老发现。没了卖画进项，又还不上高利贷欠款的孙浩只能跑路，催债的找不到人，追到孙家进行油漆威胁警告，孙老一介文人，只能把珍藏的爱画拿出来销售，线续替子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