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连名字都打听好了,也不怕被对方知晓。何况,谁得知了钟聿行瞧上女人的消息,都不会忍得住好奇心不继续查下去的。
“如果是她,胃口也越来越大呢?”
室内人声交叠,此起彼伏,蜂拥而至到耳旁时,是一种一个字都分不清的噪音。
钟聿行一边脑子锁住了这种噪音,另一边则在思索,这小姑娘,胃口会大到哪儿去呢?
越想,噪音撞得越凶,誓要撞破这道门,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要冲过去提醒他,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没有结果的。
可他默然半响,忽地笑了,如同释然。
接下来这句话,容慕温当真听不懂了。
因为他说:
“一束花,也叫胃口大吗?”
其实钟聿行确认过明翡的时间,这一日,他本来也想同她庆祝,还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其实没正经地送过她什么,怕她不要,多番推辞拉扯就显得没什么意思,如今寻了个理所应当的由头来问。可她只说,想要一束花,摆在卧室的窗台边上,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后花园的白玉兰如今开得正好,她不忍心剪下。她还没良心地拒绝了钟聿行的邀请,说闺蜜和朋友先约了,不能爽约,所以他才应了今晚在永和的这局。
明翡一想到最后还是阴差阳错,跟他来到同一个地方吃饭,就想钻进洞里躲着。
但是,最好他也钻进来。
“明翡,明翡。”
“啊?"她乍然回神,“怎么了老师?”
“心不在焉的,又飘到哪儿去了?"孟怀端示意坐自己另外一边的文墨,“文墨问你,晚上送我回去后,要不要再一起?正好,你和你同学都放假了。”明翡本来想拒绝,可祝青云兴致刚起来,两眼放光地望向文墨,“文墨哥,你能订到永和这里来,肯定还有别的乐子吧?我和我哥都好久没放松过了,想蹭一蹭翡翡的面子。”
“你这丫头,还认我是你哥?那妈刚入院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净跟爸两个人死扛了?”
说起这事,祝行云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东南亚出差,回国时兜里还揣了两份签好的大合同,本来怀的是个报喜讯的心情,一直到回家,家里空无一人时,才发觉事情不对。打电话给妹妹,那头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流了眼泪,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好怕。
虽然那时,温汝已经被确诊并非危及生命的疾病了。他不敢气温汝,只能气祝呈军和祝青云这对父女,甚至连明翡都被牵连进去。
祝青云这时就蹬鼻子上脸了,“这不看你在谈生意嘛,要是我一个电话飞过来,这两单生意你还能谈成?!”
“生意重要还是妈重要?”
“我也是听咱妈的命令……”
“不听好的,净听坏的!”
场面乱作一团,明翡刚刚因为什么而分神,又不重要了。几人吃到九点半,文墨叫了人进来买单,那人明翡还认识,居然又是那位经理,他刚进来,还不忘冲她笑了一笑。就在大家为过万的买单价格而咂舌时,半掩的门扉外,一个颀长的人影悄然立住,两道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突兀地插入讨论当中。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其中,只有明翡陡然瞪大双眸。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脸上戴着黑口罩,手里捧一束花。他在门外,半个肩落了昏黄的光华,显得那身西装不仅和普通的男侍应不一样,更比经理身上穿的还有质感得多。
只一限,除了明翡外的所有人都感觉哪里不一样,可愣是说不上具体。“你进来吧。”经理面不改色。
闻言,男人慢条斯理地迈步进门,他不说话,又戴口罩,仅用一双眼睛示人。
但恰是那双眼睛,成为他区别于男侍应,乃至在场所有男宾的代名词,沉暗而凌厉,又有莫名的吸引力,让人的目光争相闯入他的眼梢余光里,希望能博得不经心的一眼。
可他站在了明翡面前,眼底色彩浓暗,似墨色的凝结。哪还有半分漫不经心。
“明翡小姐。”
他说话了,声线悦耳,有磁性,口吻无端有种胜券在握的意味,听不出侍应常有的迫切的讨好。
“这是你的花。”
他伸手送上。
明翡仿佛被什么推着,她慢慢站起身,半怔神着,接过了那束花。是白玉兰的花束,用米白色的花纸包住
其实玉兰是一种很容易有瑕疵的主花,可他选的,每一朵都开得洁白无瑕,花瓣舒展而饱满,似一只只优雅的白玉杯盏,亭亭而立。花从他交接到她手上的那一秒钟,手背被一只熟悉的大掌覆上,温热宽厚,助她托住了那束花。
没有人看见。
他们背着所有人。
唯一能稍稍看懂这场面的经理,负责让众人回过神来,不去品味两人视线交错中复杂的意味。
“之前明小姐来永和,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是我们招待不周,刚巧明小姐今晚前来,这束花,代表永和的歉意,也预祝明小姐在接下来的比赛旗开得胜,如愿以偿。”
“谢谢。"明翡面向经理说,“你…你们有心了。”“明翡小姐,我也祝福你一一”
那男人说话,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