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对着牌位说
怎么试?
意珠被挑起脸,身后的谢青径直俯下来,卫瑜也不甘示弱,抬起她半只手贴来。
两张脸分寸不让堵到面前,好像要比谁更讨意珠欢心。呼吸落在额间,落在指肉里,像被伺机而动的捕猎者围住。只要她后退一点,就会争先吞她下肚,吃得她无处可躲。意珠说不,但三人靠得太近,声音闷在其中才发出来就被两人咽下去,等着她再吐出点什么。
谢青指尖压来,干燥缓慢,徘徊在她唇线,再一点点浸湿。卫价同样不甘示弱,鼻尖挤进她指缝里含糊蹭着,握住她腰。府邸角落,鸟雀惊走,顺着枝头叶隙里看去,只能在前后堵住的人影里窥见她颤颤伸出的半只手,受不了般蜷缩着。
眼前昏黑全是谢青垂下的脸,带着点笑意推她进这般潮湿不透气的境地,似乎是报复她先前的拒绝。
意珠搞不清这人在想什么。
她费力抓住卫阶头发,往下扯了扯,叫他让开。卫瑜一瞬有点后悔来时没再打扮风光点,不知道躺这么久头发是不是粗糙了,不过还是蹭她指尖,美滋滋的:“我就知道你是选我。”谢青松手,看她下巴残留指痕偏头喘气。
刚刚拨弄唇肉的手他垂眼看了几秒,在那二人往前时抬手,压唇,就几秒又放开。
出谢家还是要先出的,三人行因意珠刚刚抓得是卫价而诡异稳定下来,卫阶挑衅看向谢青,谢青目的已达到懒得理他。他也不管自己是怎么从明牌未婚夫到如今夹在旁边,不管意珠要做什么,只一味跟上。
再当着谢青面蛐蛐他:“他是不是同你说,谢缙之做了这种事,他不同他是清白的,可以信他?”
“你别信,有什么事我一样能帮你。中毒耽误了婚事都是我的错,我会上门拜访认错,再好好挑个日子。”
谢青在后面冷嘲:“你最好有这个本事。”卫瑜眼一横,意珠被夹在中间像个被拎起的小鹌鹑,絮叨中出了谢家,一路直至走进街巷中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走街串巷的叫卖依旧,人来人往对突然出现的意珠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她压根不是费尽心思从笼里逃出来,只是稀疏平常的一日,和从前自己住着也没有差别。
意珠心头生疑,两条腿钉住般移动不能动。谢缙之不会无缘无故看得这么松,为什么?是刻意的吗?
不走时踌躇,走出去也疑神疑鬼,摆在面前的每个选项都好像有谢缙之的一双眼淡淡看着。他的控制不在于回来的那几刻,更像是早布下天罗地网,烙印在思绪里。
意珠看向街头来往匆匆,神色不一的人,又想起那毒,心头咚咚大鼓,压低声音紧绷着问:
“你觉不觉得他们都是往一个方向去了?”卫价抬头看去。
穿插在小贩行人中的身影低调,不知来路,但行走间都带着练家子痕迹,卫瑜不自觉皱眉,身子挡在意珠前面。
谢青在后面宽慰:“别太紧张,今日老夫人和崇文侯都要见他。”“他抽不出身的。”
当真如此?
意珠没由来想起大皇子的毒。
卫瑜能清醒,宫里却半分动静都没有,太医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厚此薄彼,除非他不要脑袋了。
当初陛下龙体有恙时,宫中也并无人提及陛下中毒,是在遇刺之后,或者说,是在谢青替大皇子当下一刀时出的事。意珠那时紧盯着姜夫人,从没细想过谢青为何要那样做。现在回过头来看,谢青怎么就那么刚好赶上了?
除非他和大皇子早有来往,提前知晓什么。谢缙之同东宫交好众人皆知,谢青被他影子覆盖,既以此搭桥可衡量与大皇子同谋,能借他献给东宫,完全只是把大皇子当台阶而已。谢家不也抓出二房同大皇子私下来往,之后王氏便不再被人束着了吗?谢缙之几句话就可把此事安插在余党身上,难道先前就做不得了。倘若倒推,谢缙之在大皇子有意拉拢时就留心其手脚,旁观大皇子私下拉拢谢青及二房但按兵不动,宫中遇刺让大皇子心思暴露在青天白日下,再借这个名声一毒双雕……
那可是皇帝,宫中多少双眼睛守着,谢缙之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眼都不眨一下,思虑缜密到如此,今日她顺利出来,当真是顺利?卫价还在说:“左右我们成婚的礼事早定好,再挑个近点的日子也没什么,你现在..…”
下秒暗处守着的定国公府侍卫就仓皇现身,抖着声音禀报大事。短短一句话。
卫价和谢青皆正了神色,看向宫中方向。
嗡的声,如直线钻进意珠耳朵再拉长,鼓楼撞钟声毫无征兆响起,意珠听到窃窃私语,声音随接连不停的钟声惶恐起来,说,陛下怕是不好了。不好,是哪种不好?
皇帝不好,岂非是驾崩?
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到百姓耳中,但卫瑜身边人必定是得了确切消息才说这种话。
急促马蹄声接连穿过街道,马夫厉斥行人让路,车帘纷飞中意珠亲眼见着里头人朝服穿戴整齐,俨然是被急召。
此事和谢缙之有关系吗。
大丧将至,寺观需声中三万杵,禁屠宰四十九日,三十日内素服裹身更不得办喜事。
不会的,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