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朱治已经消灭了自己负责的那一路叛军,表示可以南下支援芮良,但是朱治只有两千兵马,兵力不足,请求援军。
孙策出征,已经把大部分兵马带走了,留给吴郡和会稽郡的兵马本就不多,还要分头应付叛军,还要保留必要的镇守吴县的军队,张昭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拿不出什么兵马。
好在张纮及时出手,协助张昭发布紧急动员令,紧急征召吴县、娄县和乌程县三县的壮丁加入军队,交给朱治统领,让他前往解围。
同时,张纮又建议张昭写信给孙策,让孙策从宛陵县撤军,只留少量兵马镇守城池、阻滞刘基的攻势,回军全力平叛,待叛乱平息,再想办法反攻丹阳郡。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张昭照着做了,也把消息送到了宛陵,吕范等人一看,傻了眼,彻底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孙策商量。
结果不出意外的,孙策又是大怒,又在床上乱动,又要下床领兵讨伐,导致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又撕裂流血。
军医只觉得自己的死兆星熠熠生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在孙策的刀下……
可孙策就是不能抑制情绪。
他痛骂那些山越部族和地方大族勾结在一起,甘愿做地方大族的手中刀,大族自己不冒头,就让山越部族来打先锋,要是先锋取胜,接下来就是这些大族亲自下场了!
“我如何能忍耐?这些贼人,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光!男女老幼!一个都不会留下!全部杀光!杀光!!!”
孙策怒吼连连,恍若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孙权赶忙上前抱住孙策,安抚他,使得孙策稍稍平静下来。
吕范则趁机询问孙策关于刘基的事情。
“刘基已经统领军队准备进攻宛陵,快则三五日就能抵达展开攻击,城中守军不过一万三千,且士气大多低落,却该如何是好?”
孙策听闻,顿时咬牙切齿。
“刘基小儿,趁火打劫,趁我后方骚乱,竟然如此无耻!实在可恶!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伯符,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该怎么办,这宛陵城还要不要守?”
刚刚赶来的孙氏宗族里的长者孙河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劝说道:“你是一军之主,你总要拿出个办法来,不能只是生气!”
孙策看了看孙河,这才稍稍平复心情,思虑一阵之后,咬着牙,一捶床板。
“后方重要,基业重要,宛陵城留少量兵马驻守,大军必须要尽快返回,不能叫那些贼人钻了空子。”
吕范又发问。
“那丹阳郡的其他县域呢?芜湖、溧阳,还有秣陵、石城这些地方,守军已经很少了,如果刘基持续进攻,这些城池很难说能坚持多长时间,您又打算如何呢?”
“只要尽快平定叛乱就可以了。”
孙策摇了摇头,怒道:“这些乱贼不过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只要我率军返回,很快就能平定他们,到时候再整顿军队与刘基小贼决一死战!”
看着床板上的孙策那无能狂怒的模样,吕范心里有些犯嘀咕。
如果说孙策还是健康的、可以上马征战的,那么吕范觉得这个战术可以成功。
人的名树的影,孙策亲临战阵必然会极大的震慑宵小之辈。
但问题在于孙策现在这个样子,下床都困难,更何况上马?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使用,吕范也只能遵照孙策的意思,支持孙策的看法,其余将领也随之认可。
至于谁留下来防守宛陵县城,这个艰巨的一个不好就要葬身于此的任务,很显然谁都不愿意做,吕范倒是愿意自己留下来,但孙策表示还有大事要和吕范商量,不能让吕范留下来。
一群人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做出表示。
眼看着孙策又要红温生气,孙河长叹一声,挺身而出。
“之前便是我守着这里,那现在继续由我来镇守吧,伯符,你看可以吗?”
孙策皱着眉头看了看孙河,又看了看其余诸将,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要靠自己的亲族。
因为孙河手头只有两千授兵,孙策又拨给他一千兵马,让他领兵三千镇守宛陵城,尽量争取不要被刘基打败,如果实在是扛不住,也可以相机撤退,退到其他城池继续防守。
至于剩下的兵马,就赶快准备准备,出发返回吴县。
孙策有伤,不能骑马,只能乘车,于是在四月初十,由周泰为孙策驾车、孙权在车上伺候孙策,一群人便如此这般地踏上了回归之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