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边停下，方敏周回王衍：“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她真不知道。她本身对这些活动就不感兴趣，初赛时间又大概会占用掉周四晚上的第一节晚自习，万一那天作业很多呢？也没有什么好答应的，显得很关重其事一样，也不知道王行要唱什么……想起元旦迎新晚会的事，她心有余悸。王衍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似乎觉得自讨没趣，耸耸肩，“行吧，随便你。”他不高兴才是正常，虽然方敏周并不是故意一-其实也许是故意的，想让他尽快知难而退放弃好了，她不会改变念头的。如果……他这算是在追她的话。
她骑车进入小区，再回过头时，看到王布已经离开。但第二天上学，方敏周在车棚刚好碰到王衍，他“哎哟”一声和她打招呼，把车停在她的旁边，心情很好的样子，就像每天新生的太阳。“你这什么表情？"王行问。
“……我能有什么表情。"方敏周转身往教学楼走去。吃烤肉最常遇到的情况：怕焦了，夹起来看看，还是生的；怕里面没熟，多烤了一会，整个焦了。
她现在就是一块烤炉上的肉。
除了十佳歌手比赛外，还有班级合唱比赛。八班选的演唱曲目是《奔跑》，比赛时间将近，除音乐课外，林斯年和尹梦然有时会组织大家自习课也练习一下，不排队形，直接起立站在位置上唱。唱了两遍后，王衍有点累了，他等会还要去参加初赛，所以第三遍他就轻了声音随便唱唱。
自己的声音小了，倒是能更听清周边人的声音。郑彦航故意压低声音拗磁性，吴丞唱歌慢一拍；欧阳茜唱得还行，金柏浩唱得不怎么样，没技巧没感情，大白嗓一个，而方敏周……她张着嘴没出声，竞然是在对口型？
王衍瞪大眼睛，没想到方敏周比他还能偷懒，也没想到方敏周是个会偷懒的人，但她并不像有些人，一边唱还一边写作业。很快，王衍发现，方敏周就是很认真地在假唱。
…什么情况？
最后一遍，尹梦然呼吁大家唱大声点，刚开头，就有个不和谐的过大的男声，全班哄堂大笑。
“唱的难听的就自觉小声点好吧！"有人喊道。“就属于唱的最难听！”
也有没笑的人，比如方敏周。
重新开始的最后一遍，王衍依然没有听见方敏周的声音，她好像还是有唱，但实在太小声，在全班的声势下，即使王行就站在她旁边，也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方敏周早就发现了王衍的目光，下了课，他更是直白地观察她，像是要找出什么秘密。
她写起作业，视若无睹。
“你不喜欢唱歌？"他忽然问。
方敏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她说：“没有啊。”“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唱？”
“什么？"方敏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唱了啊。”王衍诧异，又想笑，方敏周居然也会说谎？他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你没有，我都没听见你的声音。”
“……我唱没唱关你什么事？”
王衍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这下却是真的好奇方敏周的歌声了。他靠近她，脑袋枕在手臂上，“你唱句我听听？”方敏周当然没理他。
王衍有点猜到了原因，他还以为方敏周眼里只有学习，没想到对自己“苛求"至此，难怪看不上他一-但唱歌可是他的强项，想到这，王衍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你唱句我听听呗，我可以教你。”“别吵我。”
“唱句呗，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又生气了？”方敏周找出mp3要带耳机，王衍阻止，手不小心碰到她，被她反应极快地挥开。
沉黑默。
方敏周感到了指尖隐隐的麻感，她反应太大了点，不是嫌弃或者恶心被他碰到，相反，她……
而王衍刚才还仰着脸弯着的眼睛怔愣片刻，变成了乌云下风雨欲来的水面。他有点受伤地望着她，眼里也有一分怒意和嘲讽，似乎要她一个解释。他成绩变化大，性格还是那样，情绪也都写在脸上。方敏周不是不知道她的态度有点伤人，只是、只是……但被王行的眼神要挟，她的心也硬起来，难不成她还要跟他说对不起？都说了让他别吵别吵…
为什么非要让她唱歌？为什么明明都猜到她的痛处了还硬是拉她下水？看她出丑他很高兴？她要是唱歌好听…她就唱了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就顾着自己开心？
方敏周重新戴上耳机。
王衍这次直接摘了她的耳机。
“王行！”
突然的安静中，一小半班级同学的视线汇集处，方敏周和王衍都冷冷地盯着对方。
僵持以方敏周再一次戴上耳机和王布离开教室告终。方敏周低头学习，无视大家的目光，她莫名又想起王衍说的声东击西，现在是鸡飞蛋打。无所谓他们两个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天知道她几乎没有和同学起过争执，更何况这种频率。
王衍没变，她也不应该变。
方敏周强迫自己看题目、看题目，尚未百分百集中注意力，因此余光看到桌角多了一个耙耙柑，抬起脸，欧阳茜对她安慰性的一笑，下巴点了点王衍的空位子，面露嫌弃。
方敏周也牵了牵嘴角。
要不是她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