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到了太妃的院子,她进去就愣住,惊叫一声,眼睛放光地看着满院的珍宝布匹。
画姑姑正在清点赏赐准备入库,见三位主子来,迎上去说话。屏夫人和英莲同样被院中的赏赐惊住了,只是没有徐夫人那般明显。徐夫人:“这是……”
画姑姑:“都是宫里赏赐来的,太妃方才看见也惊了呢,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赐了这么多来,天恩浩荡,太妃都愧不敢当了,说过两日病好了就去宫里谢恩呢。”
满院三十多个箱子,珍宝首饰,名贵布料,药材香料和茶叶等,往年晋地庄子往王府供奉的东西不少,却也比不上此等阵仗,皇宫汇集天下稀珍,许多东西都是没见过的,看都看花眼了。
徐夫人确实看花眼了,在箱子中穿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画姑姑跟上来,客气道:“三夫人看中什么了,尽管拿就是了。”凡事太妃院里的东西,画姑姑都有处置的权力,本来这些赏赐也要分去一些给二房三房的。
真正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凡是太妃给孙女留做嫁妆的,不会摆在明面上。徐夫人感慨:“我就说这太后也得看咱们王爷的脸色不是,太妃一进京就巴巴送来这么多好东西,这是巴结咱们府上呢。”她大咧咧地说,吓得画姑姑一凛,正色道:“三夫人,慎言啊。”徐夫人不懂朝堂上的事,画姑姑跟在太妃和王爷身边却耳濡目染。那太后娘娘能让那么多文官重臣托举,垂帘听政,连皇帝都要跪着叫一声母后,岂是能随意议论的,但凡让哪个御史听见风声,王爷定然要被参一本。徐夫人不服气地撇嘴,“危言耸听,哪有那么严重,不过一个深宫妇人罢了,和咱们有什么不同,以后终究是要倚靠陛下的,那陛下还不是咱们府上出去的,谁让她自己没能生个皇子出来……
话越说越离谱了,画姑姑面色凝重,真想堵住徐夫人的嘴,奈何尊卑有别,徐夫人到底是主子。
“诶呦!”
圆滚滚的金铃铛飞过来,径直砸在徐夫人额头上。她哀嚎一声,捂着额头摔倒在地,“谁!是谁!”周围人都围过来,慌慌张张询问徐夫人伤到哪里。青天白日的,凭空掉下一个金铃铛往她头上砸?这怎么可能!徐夫人怒目看过去,只见偏房门前立着一个小小的人,一脸无辜地看着这边。
朝朝顶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露出一排小白牙,跑过来捡起地上的金铃铛。她在徐夫人眼前晃了晃了金铃铛,脆生生道:“姨奶奶要和朝朝扔铃铛玩吗?”
“你!你!"徐夫人要气晕了。
这死丫头片子!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画姑姑忙推着小郡主往屋里走,打着圆场:“我的小祖宗,玩铃铛怎么不选个没人的地,你们几个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带郡主到园子里玩去。”朝朝乖巧点头,边走边回头,喊道:“姨奶奶真的不和朝朝一起玩吗?”屏夫人忍着笑,英莲也忍俊不禁。
丫鬟们都紧紧抿着唇,憋着不能笑出来。
徐夫人直挺挺坐在地上,这下真要气死了,大喊道:“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你们都看不见吗!”
画姑姑带着几个丫鬟扶起徐夫人,劝道:“夫人和一个小孩置什么气,郡主年纪小,还不懂呢,夫人快别喊了,太妃已经睡下了,吵醒了就不好了,快回去找个大夫瞧瞧额头,抹着药膏吧。”
那铃铛足斤足两的,不轻呢,徐夫人额头上肿起一大片。“不敬长辈!小小年纪就如此!我必要告诉太妃不可,这孩子得罚!”画姑姑赔罪:“是是是,奴婢会和太妃说的,小孩子不懂事是要修理的,太妃到时肯定会罚的。”
屏夫人在旁帮腔,英莲也劝,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让徐夫人说不出来话,憋了一肚气回去了。
而另一边,太后出宫,福宁殿外求见的人从白日等到晚上,终于等来了他要见的人。
“臣崔凌,拜见太后娘娘。"一身绯红官袍的男子跪地行礼,掷地有声。“摄政王部下无视法纪,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臣等,请太后娘娘做主!”崔凌身后还有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已。若窈刚缓了口气,这会又头疼上了,敛眉让他们起身,看向为首的清俊男子。
崔凌,她的表哥,舅舅崔泊的独子。
她带这几人去了前面的议政殿说话,让他们一五一十将事情道来。摄政王的部下?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如此嚣张,莫不是看宫里大把的赏赐进了摄政王府,就误以为摄政王权势滔天连太后都巴结,得意忘形了?“去,宣吾的口谕,请摄政王即刻入宫。”